凤翊摇头:“不可。”
“那我不进去。”
他们找了十多年的人都已经站在门口了,非说不带一只妖就不进去。
师父正在调养经脉,眼下只有她一人能解决。
还有些拿不定注意,凤翊也不敢妄自违背师父的意思,站在门口与他们面面相觑了会。
白玉琉怀里的猫喵了声,甩甩尾巴换了个姿势,头趴在白玉琉的胸口上,伸出舌头像是狗一样舔了下白玉琉的下巴。
“我在这照顾猫。”白玉琉笑着把猫举向韶焉。
韶焉瞪着他和猫。
“平日里我还不懂道长为何喜欢毛绒绒,现在我想明白了,确实很舒服,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让我多抱抱。”
凤翊立马侧身让路:“韶道长,请。”
凤翊的后背挺拔,韶焉跟在他身后时,总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就像是师长清还未死,正走在他前面,一如既往地闷葫芦不说话,他走过的地方在雪悲山终年不化的积雪上留下脚印,韶焉就踩着那脚印,一步一步追着他长腿师父。
太像了。
这里的一切都和师长清给他的感觉太像了。
国师府并不大,穿过并不长的走廊,就到了一座塔下。
这座塔三层楼高,塔最顶上镶嵌着一颗夜明珠。
夜明珠极为珍贵,这点是韶焉下了山之后才发现的,不是到处都有夜明珠,也不是所有的夜明珠都有人脑袋那么大。
塔顶的那颗夜明珠在白日里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有到晚上之后才会发现整个国师府被笼罩在夜明珠的光辉之下。
塔门并没有关上,只是虚掩,凤翊走上前低声说:“师父,韶道长来了。”
“进来吧。”
韶焉愣在原地。
凤翊本来已经一只脚跨进塔内,发觉韶焉没有跟上,又转身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
韶焉先凤翊一步进入了塔内。
在他进入塔内的瞬间,天旋地转。
韶焉捂住头,眼前是黑暗,只能隐约看见自己的脚尖,再一抬头,却是满天的星星,在头顶散发出柔和又不过分明亮的光芒来。
“星辰斗转,万象之意潜藏其中,韶焉,你要记得这些。”
“师父——”韶焉耳边似乎响起了师长清的话。
雪悲山顶,他坐在最高处,师长清望着星空,带他认下天上所有的星星。
他那时候还很小,努力睁大了眼,最高不过是师长清缺乏情感的嘴角,还有师长清的眼睛。
那里坠下了万千星辰,如流星,于是韶焉许了个愿。
他看向前方,背对着他坐着的男人如松如竹,本该是像极了师长清的背影却少了他身上独有的半分仙气。
那男人转过来。
他长得一点也不像师长清。
师长清太冷太仙,比雪悲山上的雪还要寒冷。
“你是国师?”韶焉听见自己问。
男人没有站起来,他身后的阵法闪过一丝微光,像是发现了塔内出现了不一样的人。
“我不是,我只是代替国师管理这个阵法的人。”
“你是谁?”
凤翊看着他的师父缓缓开口。
“于你来言,我只是个过客,名字并不重要。”
韶焉刚才沸腾起来的血又回作寒冰。
他有那么一瞬,以为师长清换了个身份坐在他面前,现在已经对这个想法嗤之以鼻。
男人在寻常人中已算得上出众,但对于偏心的韶焉来说,他还不如师长清一个手指甲盖有气质。
“你认识我师父?”
“嗯。”
“你是他的谁?”
男人有些意外,没想到韶焉问了这个问题,说:“他救过我一命。”
他身后的阵法似乎动了动。
韶焉眯起眼睛,这是他耐心不足要发脾气的预兆:“那他呢?去哪了?”
“你可以自己问他。”
韶焉猛然冲到他面前,想要抓住他的衣领。
他快,凤翊也快。
凤翊按住韶焉的手腕,堪堪在韶焉捏住男人衣领前拉住了他。
“他已经死了,我上哪里问?”
男人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他还真是什么也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韶焉的声音夹着寒霜,脑海中满是师长清的一言一行。
男人说:“凤翊,松手。”
“师父!你现在受伤,他若是要害你——”
“不会。”
“师父!”
“凤翊,”男人的脸垮了下来,但是语气还是软的,“听话。”
凤翊愤恨地松开手,死死盯着韶焉的动作。
男人站起来,露出身后完整的阵法。
阵法漂浮在空中,没办法一眼看完整体,只能看见一半的细节。
阵法之中所写的字,正是师长清交给他的,也是每次他用法术时身上会冒出的文字。
在这个阵法的正中间,一阵诡异的力量扭曲了那处,让来人都看不清其中有什么。
但是韶焉却能一眼看见。
师长清正端坐在上面,盘膝而坐,胸口前漂浮着一块龙鳞。
一块金色的龙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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