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阳台上,往下能看见灵异示范学院里黑压压一片的密植,和喷泉池里晶透的灯光。往上能看见蒙了层雾晕的月亮,不圆也不是弯,缺了一块但却有种刚刚好的美感。
还能看见三三两两在校园里晃来晃去的鬼,他们的身上罩着一层淡淡的绿光,从六楼看下去,竟然有点像散在学院密植里的萤火小虫。
沈小春拿着啤酒罐跟华一铭手里的酒罐一撞,在华一铭有点昏暗的视线里笑了笑说:“挺好。”
“嗯,”华一铭跟着沈小春的节奏,直接一口气喝了小半罐,然后补了一句,“真好。”
沈小春喝的有点急,而且肚子里的白酒跟啤酒一搅就特别容易醉人,他的脖颈跟脸颊都已经带上了透着酒气的热度。沈小春一真的醉了就会有点兴奋,他把酒罐放到一边,抬手扶了一把华一铭的肩膀站起身,转身就钻进了屋里。
华一铭也已经有点喝懵了,一直到沈小春啪的一下直接关了宿舍里的大灯,然后抱着吉他重新坐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才有点好笑地问:“你要干嘛?还关灯。”
沈小春手放在怀里抱着的吉他上,摸着黑抬眼看他:“嘘,不开灯,你拿手机给我打个光。”
华一铭听话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然后把手机拿在手里,手腕往下压了压,让光刚好投在沈小春的吉他上。
其实华一铭酒量还是要好一些,他还挺清醒的,直接低头问沈小春:“你这到底想干嘛?撒酒疯?”
沈小春没再说话,把吉他抱稳了,手握成拳在吉他的面板上咚咚敲了两下,然后转而蜷起手指在琴弦上一拨,轻轻巧巧地弹了起来。
华一铭手机里打出来的光,刚好投在沈小春拨着弦的手上。
沈小春的手腕和手掌都平铺在吉他的面板上,他手腕稍稍用力咚咚敲着面板,手掌轻轻拍在琴弦上,指尖紧接着微微弯起擦过琴弦,旋律跟着在华一铭耳边环绕起来。
沈小春侧低着头,盘着腿身子放松地坐着,眼神往下撇在琴颈的按弦上,左手在品位间灵活地翻动着。他右手指尖在琴弦上轻跳,挑动,擦划,勾弄,手腕跟着一下一下打在共鸣箱上,震颤着华一铭每一次深深浅浅的呼吸。
夜很黑,只有华一铭手机闪光灯投下的光圈里是有光的,吉他清亮的音色在黑暗中听起来更加纯粹,沈小春手腕扣在共鸣箱上的声音,好像正好合上了华一铭渐渐紊乱的心律。
这样的夜晚,这样被酒精锐化过的沈小春,让华一铭头脑一阵阵发晕。
醉了,他也醉了。
华一铭拿着手机的手突然猛地俯冲下去,他冒着细汗的手掌一下子盖在沈小春拨弦的手上。
吉他音戛然而止。
华一铭另一只手摸在沈小春的后颈上,把沈小春的上半身往他身前带了带,然后红着眼角,划着风把头低了下去。
53度的白酒,10度的啤酒,和37度的体温。
空气中全是持续发酵的酒气,和两人浓重又热烈的呼吸。
华一铭凭着最后一点理智,把自己的唇停在了沈小春的鼻尖,然后沙着嗓音说:“我以后,不打黑市拳了。”
这句话落在了沈小春的耳边,也落在了他悬了好几天的一颗心上。
他抬起手,一把拽住华一铭的衣领,喷着从心口翻上来的热气说:“华一铭,我他妈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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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后,不打黑市拳了。”
翻译一下就是
“我爱你。”
爱你有很多不同的说法,这是属于华一铭的说法
来晚了,生病加卡文,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