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水管修到半夜吗?”苗峨诧异道。
“你们别忘了!曾丙除了是个男人,还是程念的上司啊!”凌冰说,“我们只看到他半夜走出程念的房间,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进去的。如果是下午三点、五点的时候,上司主动帮忙修个水管,程念没有拒绝的道理啊!”
“我懂了。”方好分析说,“谁也不会想到修水管可以修到半夜,当然程念也不会想到。”
“是的,”凌冰说,“当然,这一切在一个前提之下,也就是曾丙之前在程念面前表现的非常好。一个人往日的观感很容易影响他人对他的态度。最起码就今天来说,曾丙的口碑非常之好,很多人说他态度温和,绅士有礼貌。再加上他上司的身份,就算在这里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的赖下去,程念也未必敢开口赶他离开。”
“他装作一直没有修好就是了。”方好说。
“修水管是要花钱的,有人免费给修,程念当然高兴。”凌冰摊手,“中途再装作水管有问题,漏个水什么的,光清理就要清理几个小时。”
“我注意到刚才苗峨说她很高兴?”方好看向苗峨。
苗峨点头:“她看上去是很高兴。”
“可是不应该呀!”方好看着她说,“如果他们真的是男女朋友关系,男朋友大半夜的要走,她真的应该很高兴吗?”
苗峨怔了怔,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等一下,我想你们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苗峨看着他们问,“程念她真的死了?”
她换来的只有黑暗中的沉默。
声控灯再次灭了,这次再没有人去唤醒它。黑暗中大家看不清苗峨的表情,只知道她的呼吸声突然变得低沉起来。
“节哀——顺变。”苗峨深深鞠了一躬。
声控灯再次亮起,她鞠躬的方向正是程谈。
程谈看着她,他的双拳握紧,骨骼发出咯咯的声音。大家都在等着他做出回应,可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好了好了,但件事其实与你无关,我来找你,只是想知道一些细节。”凌冰说,“辛苦一天了,早一点休息吧。有好的精神,才能更早治好那些病人。”
这样说着,凌冰对苗峨微微鞠了一躬,转身就走。
苗峨愣怔着,一直到凌冰一行人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她才想起来,从包里默默地掏出钥匙。
不过这后半夜,她恐怕是睡不着了。
“她会不会有心理阴影?”方好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她挺无辜的。”
“无辜,也不无辜。”凌冰说,“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固然有罪,但其实每一根稻草都有罪。”
“我就知道程念是清白的。”常兰对程谈说,“现在你总该相信她了吧?”
程谈只是红了眼圈,并没有回答。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凌冰看着常兰问道,“当初的事发现场是在哪里?”
常兰看向楼道入口。
“就是在这里吗?”凌冰问。
“是。”常兰点头。
“程念究竟为什么会再次让那个家伙进她的门?”凌冰问。
“据程念所说,在修水管之后的第三天晚上,她接到了曾丙的电话。”常兰说,“曾丙告诉她,有重要的东西落在她家里。”
“那这样的话,找到之后给他送过去不就得了?”凌冰想了想说道,“他急用?”
“对!”常兰说,“他说自己急用,开车来程念这里取。”
“在别人家里放了三天的东西,突然急用,”方好说,“这一听就知道是谎言。”
“在这种情况下,恐怕很难判断究竟是不是谎言。”凌冰说,“哪怕心里吐槽着,也得给他找吧。”
“是啊!”常兰点头说,“然后他趁着程念开门的时候闯了进去。原本男女体力就有差别,而且这种事情谁能想得到呢?”
“是啊,这种事情谁能想得到呢?”凌冰说,“那么体面的一个男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这才是真正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不是冲动所犯下的罪行,这是有预谋的!”方好说,“我想,肯定就是他杀死了程念!”
“为什么呢?”凌冰问方好,“他虽然被程念控告了,可他赢了呀!”
“或许是接受不了程念挑战他的权威吧!”方好说,“这种男人的心态谁能完全了解呢?那么可怕的人!”
“还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常兰叹口气说,“也是因为这一点,最终我们输掉。”
“什么?”凌冰问。
“程念身上连一点伤口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