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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的相遇(1/2)

“杀!”无数的士卒在太原城南血战。这被胡雪亭和石介摧毁了城墙的太原城南一直没有能够再砌一堵厚实石头墙, 只能用几道泥土高墙面前替代, 这造成了太原防卫的绝对漏洞, 左翊卫死死的盯着城南, 对其他地方看也不看一眼。

程夭金在泥土高墙上仔细地观察着战局, 不时下达命令。“左翼突进!”“骑兵!骑兵去哪里了!给老子冲锋!”他的眼睛血红,连续血战了几天,他几乎没有合过眼。

“这是左翊卫的新军。”程夭金很有把握, 虽然这支左翊卫很难打,意志很坚定,都快被骁骑卫打出狗屎来了,也没有一丝要崩溃的迹象, 但以多打少,竟然只能与他僵持, 程夭金认为这绝不应该是左翊卫的精锐。都是大随十二卫,谁不了解谁啊, 宇文述的精锐部队可不该这么的菜。

“将军,援兵何时能到?”某个亲卫低声问道。太原城中骁骑卫人数只有两三千而已,绝不可能是一两万左翊卫的对手, 如今的折损已经很大了,只怕坚持不了几天了。

程夭金缓缓的摇头, 宇文述的精锐不在这里, 那就只能是在雁门关,张须驼只怕自身难保,怎么都不可能抽调出军队来救援他们的。

“从太原城中征兵吧。”程夭金苦笑。若这里是丹阳, 或者是汝南,洛阳,甚至是雁门关,程夭金都有把握立马召集起一支能打的军队。全民皆兵可不是说说的,每十天的固定军事操练几乎赶上不少正规军的训练强度了。但这里是太原,被杨恕屠戮了一次门阀,被李建成卷走了一些青壮去了关中,被李师明再次卷走了一些青壮去了金锁关的太原,战事又吓走了一些,这人口单薄的只有以前的十分之一,想找个年轻的男子都艰难无比,哪里能够召集起一支军队?作为并州道的主要城市,骁骑卫对太原是有些乡里乡亲的感情的,没舍得继续往死里折腾留下的太原百姓,这太原百姓的作战能力就几乎是零了。

“有几个算几个吧。”一群骁骑卫将领无奈的道,征召太原百姓参军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饮鸩止渴都算不上。

程夭金叫住了匆匆准备离去征兵的几个将领,犹豫了一秒,道: “准备好引火之物,若是左翊卫杀进了太原,我就一把火烧了太原!”几个骁骑卫将领惨笑,也好,决不能让太原落到了敌人的手里。

左翊卫军中,几个宇文阀的将领有些不屑的看着李密,打了几天几夜了,竟然还没有打下太原。

“攻打一座没有城墙的,人数只有我方一成的城池都艰难若此,若是攻打洛阳,岂不是要用百万大军才能够破城?”某个宇文阀的将领大声的道。其余宇文阀的将领冷笑的看着李密,废物也罢了,大家都差不多,换成他们几个领军出击其实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但是李密那得意的模样看得就不爽,真想认真的提醒他,你丫就是宇文阀的一条狗,在主人面前要好好的摇尾巴,否则骨头都没得吃。

某个宇文阀的将领小心的打着眼色,指责李密的言词必须紧紧的就事论事,不能在明面上有丝毫的排斥异己。其余人懂,宇文述如今严格整顿左翊卫,已经有好些宇文阀的将领被彻底的调出了军队,他们还不至于不智到与宇文述亲自委任的将领大闹。

“太原南门没有城墙,虽然容易攻打,但也易于骁骑卫集中兵力,何必与骁骑卫硬杠?我等不如分一军攻打城北,南北夹击,太原必破。”某个宇文阀的将领平心静气的道。哪怕是左翊卫其他将领也有些点头了,两万人围攻两三千人,却傻乎乎的打成这个模样,真是耻辱中的耻辱。

李密用力摇头:“太原北门有坚固的城墙,那要折损多少士卒?我等攻打城南已久,城南的泥土高墙已经失守了数条,眼看就要杀入太原,何必另起炉灶?”

一群将领看着李密,很是理解他的思路,第一次做主将,第一次带兵,第一次被宇文述委以重任,怎么都要好好的表现,假如用他的战术取得了太原,不管中间过程多么的不顺利,结果都是李密受到奖赏,成为宇文阀中的一员名将。但若是以别人的战术取了太原城,不管中间过程多么的顺利,结果都是李密的功劳被人分薄了,还会被人冠以不懂用兵的恶名,这前途不算尽毁,也毁了差不多了。

“算了,左右是大胜。”某个将领看着一群宇文阀的人,低声的劝解,总不能还没打赢就冒出了内讧的臭名。

一群宇文阀的将领咬牙苦忍,想想这攻克太原的战果也算是镀金了。

“报告!我军已经又突破了一道泥土高墙,骁骑卫的防线只剩下最后一道。”某个将领报告道,语气中很是欣喜,死了不少人但终于马上就要攻克太原了。

“全军压上,最后一击!”李密大笑。

左翊卫鼓号喧天,大军全线进攻。

“必胜!必胜!”程夭金拿着斧头,高声大叫,亲自带兵冲了上去。几个骁骑卫将领却沉着脸,飞快的布置点火。

“只要程将军率军一退,我们就点火!”骁骑卫将领咬牙道,幸好那左翊卫的领军将领似乎无意全灭骁骑卫,只是想要击破太原,给自己的战绩添一层光彩,这就让骁骑卫有好几个方向可以安全突破了。

“以后见了这个蠢蛋,留他一条性命。”几个骁骑卫将领输得不甘心,却又输得很放心,敌人中的蠢蛋都是宝贝,一定要好好珍惜。

城南的泥土高墙前,某个宇文阀的将领挥刀大笑:“破太原就在此刻!”虽然刀锋就没见过血,但是以后的履历当中击破太原的战绩杠杠的。

“呜~” 左翊卫大军的背后,骁骑卫的号角声划破长空。

“不好!”那宇文阀将领愕然回头,脸色惨白。

“不好!”即将冲上最后一道泥土高墙的左翊卫士卒脸色大变。

“不好!”中军帐内,李密脸色大变。

左翊卫的背后,一支大军压上,骁骑卫的军旗飘扬。

“是张仪同!”太原城中的骁骑卫大声的欢呼,脸上满满的喜色。

“张仪同到了,看你们怎么死!”一个个骁骑卫士卒欣喜又高傲的看着愣在当场的左翊卫士卒们。

“撤!”不等左翊卫的将领们下令,士卒们就主动撤退。“我们中了骁骑卫的埋伏了,快逃!”一群群士卒不傻,从背后杀出一支骁骑卫的大军肯定可以灭了他们。

“我就说骁骑卫哪有这么容易对付的。”有些左翊卫士卒低声的嘀咕,宇文述虽然是个高手,但奈何都是新军,而且带队的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菜鸟将军,十倍的人数打一座城墙都少一面的城池竟然还打不下,输是理所当然,赢了才有鬼了。

张须驼的五千步卒的一次冲锋,左翊卫的士卒就败退了,无数的士卒止不住的向后方逃跑。

“为什么!为什么!张须驼才五千士卒!我们不用怕,反击!”李密愤怒的大叫着,却被亲卫们裹挟着飞快的向南而逃。好些宇文阀的将领破口大骂:“你丫懂个P!”要是战争是数学题,那还要将领干什么,找个账房先生岂不是更好。

张须驼见了程夭金,第一句话就问:“可有受伤?将士们伤亡几何?可有医药?”程夭金听着熟悉的问话,这就是爱兵如子的张须陀啊。

“左翊卫败而不乱,对方是个人才啊。”张须驼看着败退的左翊卫军队,打胜仗没什么了不起的,打败仗才能看出一个领军将领的水平。

“好像叫李密,也算晓畅军事了。”程夭金评价道,根据俘虏的消息,左翊卫带兵的将领是个新人,以前没有听说过,这几天交手下来也算中规中矩了。

“李密?我好想有些印象。”张须驼低头沉思,好像在京城中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时日有些久了,不太记得清具体的内容。

“算了,张某先击溃了这一路左翊卫再说。”那左翊卫的败退方向是向西南,只怕会与攻打延安郡文城郡的左翊卫大军汇合,堵住了救援胡雪亭的道路,不如现在就追上去击溃了他们。

“只怕其中有诈。”程夭金皱眉道。李密的阵法变化很是娴熟,滴水不漏,但为何傻乎乎的只进攻太原城的南面,而不是四面合围?

“这是怕了我们骁骑卫了。”张须驼微笑,大随十二卫,骁骑卫排第一,贺若弼的右武卫排第二,高颖的左屯卫是在远征高句丽失败后重新组成的,精锐就少了些,整只军队就没资格进入前三了,而同样被高句丽重创后重组的左翊卫算老几?就算兵力完整也拍不到前六。等级差距如此明显,李密惧怕骁骑卫,小心谨慎之下只进攻城南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

“而且,李密未必想要往死里得罪我们。”张须驼道。胡雪亭和杨轩感统一天下就在眼前,宇文阀也想当皇帝,自然要玩命的拼一把,但宇文述的手下们却不是白痴,谁会在这个时候往死里得罪骁骑卫呢,就不怕胡雪亭和杨轩感统一天下之后翻老账?

程夭金微微摇头,总觉得这个理由有些似是而非。他今天心惊肉跳的厉害,总觉得哪里不对,想起了胡雪亭当年的言语,扯住张须驼的衣袖,认真的道:“将军切莫小觑了李密,小心阴沟里翻船。”张须驼大笑,当年胡雪亭的言语他自然是记在了心里,时刻提醒自己:“张某可没有小觑了左翊卫和李密。”李密败而不乱,缓缓而退算是个将才,左翊卫士卒同样经历了严格的训练,不是那些流寇可以相比的。

“夭金且随我追击李密,一举解救了延安和文城,然后杀入陇西。”张须驼看着西面的云彩,既没有看到万里无云,也没有看到白云朵朵,微微有点阴霾,只怕这胡雪亭和杨轩感就在这阴霾的天空下,负隅顽抗,等待着他的救援。

“立刻召集士卒,随我追击。”张须驼神色转厉,此刻最要紧的就是时间。

骁骑卫大军出击,程夭金面前凑了一千人,与张须驼总共六千人追击左翊卫,行不过三十余里,前方左翊卫的士卒在狭窄的山路中开始列阵。

“不错!”张须驼夸奖着,看看左右的地形,能够在这里决定再次一战,这李密果然还算有些水平。

“众位将士,随张某冲锋!”张须驼大声的道。

“必胜!必胜!”骁骑卫士卒大声的呼喊,奋勇而上。

李密狞笑着:“张须驼,今日李某要你死在这里!”

左翊卫和骁骑卫的士卒在狭窄的山路前碰撞,惨叫声四起,不一刻,左翊卫的战线就退了一大截。

“不好,骁骑卫的长矛阵不好对付!”某个宇文阀的将领脸色惨白,大家都是长矛阵,骁骑卫的长矛愣是比左翊卫的长矛长了尺许,又更密集,就这尺许的距离和更密集的长矛彻底压住了左翊卫。

“这不是打仗,这是屠杀!”又是一个宇文阀的将领怒喝,狭窄的山道没有给骁骑卫造成麻烦,却让左翊卫的优势兵力无法施展。

“蠢货!我们需要开阔的地带!”某个左翊卫的将领大骂。

“不要怕,我有伏兵!”李密狞笑着,死死的盯着战局。

伏兵?一群宇文阀将领互相打量,终于发现少了几个将领。几人眼神中充满了羡慕妒忌恨,这是把功劳举手让给了那几个人了?为毛不是他们!

骁骑卫不断地突破左翊卫的阵地,一路前进,仿佛毫无阻挡。

“张须驼果然勇不可当。”某个左翊卫的将领看着张须陀左冲右杀,挡者披靡,心里就打了个寒颤。将是兵胆,这句话老套到了牙牙学语的小孩子都知道,可今日在两军阵前看着张须陀锐不可当,终于深刻的了解了为毛左翊卫只能坐在大随强军的替补席上。

“天下猛将都在骁骑卫不成?”某个宇文阀将领怒骂,回头就去招一些二愣子,许以厚利,然后给他穿上将领的服装,让他带头冲锋。附近的左翊卫将领斜眼看了他一眼,宇文阀输就输在太有钱上了,总以为金钱能够摆平一切。

李密死死地盯着战局,眼看张须驼越来越近,终于狞笑道:“吹响号角!伏兵出击!”

左翊卫的号角声中,张须驼猛然回头。一支伏兵从山林中冲了出来,袭向骁骑卫的后部。

“万胜!万胜!”李密大声的呼喊。左翊卫的士卒们看着出现在骁骑卫背后的袍泽,谁都知道这次要大胜了,跟着大声的欢呼:“万胜!万胜!”

“随我突破左翊卫!”张须驼挥手大叫,丝毫不在意背后出现伏兵。

“突破左翊卫!”骁骑卫士卒大声的叫着。“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战死!”

李密神色微变,这骁骑卫的凶悍超出了他的想象。

“杀光骁骑卫!活捉张须驼!”骁骑卫背后的左翊卫军中,领头的宇文阀将领大声的呼叫,脸上满满的喜色。狭窄的道路之中,骁骑卫再能打也没有办法抵挡伏兵从后面突然进攻。

“哈哈哈!我击败了骁骑卫的张仪同!”那宇文阀将领大声的笑,身后的左翊卫将士同样大笑,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想到下一刻就能看到骁骑卫绝望崩溃的神情,好像受李密的气也不是不能忍受了。”那宇文阀的将领愉悦极了,李密还是很懂得拍马屁的,以后他可以好好的提拔一下李密的。

“呜~”骁骑卫的号角声中,程夭金率一军从更后方杀向了左翊卫伏兵的背后。

“等你们许久了!”程夭金大斧头一挥,带头冲进了左翊卫伏兵的军中,所过之处鲜血四溅。

“不是吧!”所有左翊卫将士脸色大变,同时想到了一个词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左翊卫伏兵中的宇文阀将领破口大骂:“犯规!犯规!”说好了你丫要崩溃的,凭毛到了我的手上就反过来了!

“噗!”大斧头掠过,那宇文阀将领人头飞起。

“杀!”程夭金大叫,身后的骁骑卫风一般的冲入了左翊卫的伏兵当中,瞬间就撕碎了左翊卫的阵型。

密林的另一头,一群左翊卫将领恶狠狠的瞪李密,这就是你的必胜的伏兵?你丫被骁骑卫反埋伏了!

李密睁大了眼睛,茫然的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一群左翊卫将领鄙夷的看着李密,只会说“这不可能”是多么的缺乏语言和智慧啊。

“突围!快突围!”“快逃!”“我投降!”左翊卫士卒乱成一团,战线全线崩溃,数千士卒堵塞了狭窄的山道。

“被李密跑了!”一群骁骑卫将领看着李密带着左翊卫主力撤退,鄙夷到死。

“就这么一个死读兵书的蠢货,我张须驼何惧之有?”张须驼瞅程夭金,瞧,伏兵就是送人头的菜鸟级将领,我还用的着小心戒备吗?

程夭金瞅瞅败退的左翊卫大军,这李密看来确实就是个只会按照兵书操作的傻瓜。“唉,就这么一个傻瓜害得我紧张了半天,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收拢败军,以为先驱,今日定要破了李密。”张须驼大笑。

“仪同,军队有些累了,是不是休息一下。”程夭金劝道,太原的士卒激战了几日夜,从雁门关而来救援的士卒又靠两条腿赶了三百里路,人皆疲惫,不堪久战。

张须驼微微点头,如今有些强弩之末的味道,但左翊卫同样激战了几日夜,而且还是两次大败,士气全无,若是放过了实在有些对不起老祖宗。

“抓个俘虏过来问问清楚。”张须驼决定谨慎些的好。

一群骁骑卫废了老大的力气,终于在俘虏中找到了一个左翊卫将领亲兵。

“你可见到了李密?”程夭金厉声问道。

“小人从头到尾都跟着将军在李密的身边。”那亲兵老实交代,他的级别可不是小兵,若不是运气不好,腿脚抽筋,怎么会落到被俘虏的地步。

一群骁骑卫士卒鄙夷极了,身子骨弱到随随便摆跑几步就抽筋,也好意思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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