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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杀胡雪亭的圈套(2/2)

……

“轰!”一块巨石从天而降,落在了右屯卫的营寨之中,在地上砸了一个大坑,斜斜的反弹而起,撞在了原本躲过的一个士卒身上,那士卒立刻筋骨尽碎。

“发石车,瞄准了,先干掉随军的发石车!”某个宇文阀的将领厉声道,几个操作发石车的士卒大声应着,却只能胡乱的装上石头,对着随军发石车的方向乱打。

不知不觉之间,双方的发石车都已经在了对方的射程之内,但命中对方的发石车的几率却小到了看不见,双方都是在胡乱发射,随军发石车打出的石头能够打到右屯卫的营寨之内完全是因为营寨够大,想要命中某个固定目标那是绝不可能的。右屯卫的发石车更是从头到尾就没有打中过一个敌人。

“来人,朕带骑兵冲杀一阵。”胡雪亭一剑斩出,一个爬到营寨围墙之上的蛮夷人头飞起,不等他的尸体倒下,又是一个蛮夷从他身后爬了上来,却被一根长矛直接插入了眼窝之中。

“陛下岂可冒险,末将愿意带骑兵出战!”宇文化及大声道,甩掉了剑上的鲜血,招呼了一群宇文阀的猛将,直接上了马,带领骑兵从侧门杀了出去。

“诸君,宇文阀能不能够在大越存在,只看今朝!”宇文化及大声的叫着,根本不顾及胡雪亭听得见。宇文阀为了大越皇帝陛下血战乃是人人都看见的事情,根本算不上阴谋阳谋。李浑百忙中看了一眼宇文化及,大声的叫:“小心些!”

宇文化及带千余骑冲出了营寨,李靖立刻就注意到了。

“竟然不是胡雪亭带队。”李靖微微惋惜,不过没关系,胡雪亭终究会死在这里。

“围上去,杀了那些骑兵。”李靖挥手,身后跃跃欲试的三千骑兵大声欢呼着冲了出去,马背上吐谷浑人,党项人,拉其普特人的精锐挥舞着手中的兵刃,连声怪叫着。李靖微微有些鄙夷,训练了许久,还是练不出中原人最精锐的那股感觉,但绝对的数量压制之下足够重创大越的骑兵了。

宇文化及注意到了远处随军骑兵的动静,却用力的拍着马,伏在马背上大声的下令:“一队去干掉发石车,二队进攻蛮夷步兵,其余人跟我迎击随军骑兵!”众人大声的应着,分散行动。

“拔出刀剑,跟本将军冲锋!”宇文化及看着不断靠近的三千蛮夷骑兵,意外又不意外的发现对方竟然也穿着纸甲。

“杀!”他高高的举起长剑,大声的叫着,冲向越来越近的敌骑。

两支骑兵飞快的交错,厮杀声,马蹄声遮盖了所有的声音,耳朵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直到片刻后两支骑兵互相击穿,相背远去,马蹄声终于小了。

“转向!”宇文化及厉声道,身后的骑兵只损失了两三十人,他知道蛮夷的骑兵损失的人手也不会差距很大,双方都有纸甲护身,第一波攻击的伤亡几乎全是被大力打下了马背,死于乱蹄之下。

对面的三千蛮夷骑兵也在努力的掉头,好些蛮夷抚摸着身上的纸甲

,只觉随神实在是太厉害了,身上轻飘飘的非金非铁的物什竟然能挡住刀剑。“这是随神的宝物啊。”不少蛮夷拍着身上的纸甲,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纸张,只知道这是有随神法力保护的铠甲。

“转向!为了随神!”一群蛮夷兴奋的大声的叫着,勇气倍增。

李靖看着战场中的两支骑兵互相换了位置,两军的中间却是一片片的纸蝴蝶飞舞,被骑兵带起的风吹的老高。“纸甲真是好东西啊。”他感叹着,一点都不关心战局,大家都有纸甲,防御相同,自然是人数多的赢,只看每次冲锋大越的骑兵需要面对更多的大随骑兵,多挨几次打击,就知道胜利那是毫无疑问的。

“大越骑兵精锐,其实也不过如此。”李靖淡淡的道。附近的几个手下赔着笑,心想这可不是大越最精锐的骑兵,右屯卫只是垃圾中的垃圾而已。

右屯卫的营寨围墙之上,李浑忧心的看着骑兵对战,那些蛮夷骑兵几乎冲到了城墙之下,脸上的兴奋和残忍之色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没想到啊,宇文化及竟然要死在老夫的眼前。”李浑喃喃的道,因为与宇文述的嫌隙,他不怎么喜欢宇文家的人,但终究是亲戚,又是他右屯卫的大将,此刻只觉心中有些疼痛。

“死?”胡雪亭大笑,“你开什么玩笑?随军的将领是谁,会不会用骑兵啊,菜鸟!”

宇文化及死命的在身上用力揉了几下,只觉被蛮夷砍中的地方疼得厉害,不知道骨头是不是断了,他咬住牙,厉声道:“冲锋!”数百大越骑兵跟在他的身后,呼啸着向着蛮夷冲锋,纵然明知是战死,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大风!大风!”右屯卫的军营中万余人齐声大喊。宇文化及一怔,猛然醒悟,大声的道:“勒马,转向!”带着骑兵斜刺里落荒而逃。

三千蛮夷骑兵以为宇文化及胆怯了,大声的笑骂着,有人在马背上对他们做出鄙夷乃至不雅的动作,极尽嘲笑。

远处,李靖却面如土色。副将们大叫:“快吹响号角,让他们……”

“已经迟了。”李靖慢慢的道。

天空中,千余火箭从天而降,从背后射向三千蛮夷铁骑,毫无防备的蛮夷铁骑中数百人中箭,长长的脚踏(弩)箭矢带着火焰,直接射穿了蛮夷的身体,更有余势未衰,又射中了战马的,熊熊的火焰瞬间就将人马点燃,纸屑带着火焰在空中飘飞。

密集冲锋的蛮夷骑兵来不及躲避中箭起火的同伴,或者直接撞了上去,连人带马倒在了地上,或者遇上了飘飞的火焰,引燃了身上的纸甲,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团。

“是火神的诅咒!”有蛮夷士兵惊慌的叫着,箭矢射穿了身体他们非常理解,可为什么无敌的纸甲却会被火焰点燃?

“快逃!”蛮夷骑兵惊慌的撤退。

宇文化及看了一眼逃跑的蛮夷骑兵,估算了双方的速度:“来人,跟我冲杀蛮夷步兵!”追不上蛮夷骑兵,至少可以斩杀一些步兵。数百人旋风一样冲进了蛮夷的步兵当中,几次纵横,流血漂橹,又有蛮夷的长矛兵慢慢的靠近,这才与其余两队骑兵汇合,回转营寨。

“万胜!万胜!万胜!”宇文化及举起长剑,厉声大叫。身后数百骑兵欢呼:“万胜!万胜!万胜!”

李靖看着欢呼的大越骑兵,冷哼了几声,运气好而已。“不用担心,我军骑兵只是不知道纸甲怕火,也不懂骑兵的战术而已。”李靖转头看其余将领,有些后悔,早知今日,应该好好教导这些蛮夷骑兵才对,至少不要傻乎乎的冲向对方的城墙啊。一群手下点头,也不是很在意,随军的骑兵损失了数百人,大随经受得起。

“十倍的损失,若是如此,我军赢定了。”李靖微

笑着,三十万人对两万余人,他不在乎十倍的损失,而且这不过是一次意外而已。

“下令调换进攻的军队,换新的军队上去。”李靖看着右屯卫营寨,蛮夷的战斗素质不怎么样,攻打营寨和泥土高墙更是吃了大亏,但是,他手中兵多,可以不断地消耗大越军队的体力,就不信区区两万余人可以不吃不喝不睡的战斗多久。

“让弓箭队上前,抛射火箭。”李靖下着命令。有副将问道:“火箭距离近,弓箭手只怕会在贼匪的(弩)箭射程之内。是不是且等敌军箭矢用尽?”李靖摇头,如今赶得就是时间:“无妨,有盾牌兵掩护,我军伤亡不会很大。”众人看了一眼李靖,不敢再说,只能调遣弓箭手和盾牌兵。

李靖不加理会,只是看着远处的营寨,计划执行的非常完美,三十万大军已经堵住了胡雪亭的退路,将她死死地困在右屯卫的营寨和泥土高墙之中。

“你想不到蜀地叛乱也是我们计划之内的,不仅仅是要分散你的兵力,更重要的是可以制造无人地带,隐藏我大随大军。”李靖微笑着,有心算无心,胡雪亭已经彻底完蛋了。

“三天,必须在三天内攻破营寨。”李靖在心中默默的道,三天之后,离开右屯卫营寨的几百艘飞艇很有可能就会接到消息,迅速回转,载着两万余大越将士淡定的离开大随的包围圈。

“命令象兵准备,今夜子时冲击贼军营寨。”李靖道。只要能破了敌军的营寨,就算大象全部死光了都值得。

右屯卫营寨之中,宇文化及趾高气昂的带骑兵回转,只觉宇文阀从来没有这么威风过。

“阀主,重伤,装死。”有人悄悄地靠近他,低声的说道。宇文化及猛然醒悟,哪里有比打了胜仗的大将重伤垂死更能打动人心的?他急忙趴在了马背上,奋力要嘴唇,吐出可怜的一点点鲜血,凄凉的看着附近的步卒,道:“我要见圣上,我宇文阀要为了圣上斩妖除魔,不惜流干最后一滴血!”一群宇文阀的将领用力点头,郁闷的看着宇文化及,演技有些烂,恐怕会被看穿。

宇文化及忽然一震,慢慢的从马背上滑下,跌落尘土。左右的步卒惊叫着:“宇文将军,宇文将军!快来人啊,宇文将军重伤倒下了!”一群宇文阀的将领佩服的看着宇文化及,太看不起他了,原来有这么好的演技,可惜有些早了,要是在胡雪亭面前演,那肯定是立马骗到无数的好处啊,急忙配合:“阀主!你不能死啊!”“我们说好了回家后就成亲的!”

“宇文将军!”步卒们叫着,伸手去扶宇文化及,宇文化及杀猪一般的惨叫:“不要碰我,快叫军医!我肋骨断了!”一群宇文阀的将领怔怔的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宇文化及,只觉宇文阀想要崛起的道路有些长且阻。

泥土高墙之前,一具具蛮夷尸体扑倒在斜坡之上,几乎盖住了身下的泥土。随军的蛮夷前赴后继的冲锋,终于冲破了弓(弩)的箭网,杀到了第三层泥土高墙之上,与大越士卒混战在一起,(弩)箭再无用武之地。

“杀!”大越士卒们呼喊着,奋力刺杀冲上来的蛮夷,高墙之上很快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

董纯厉声道:“撤退到第四层!”弓(弩)手早已率先撤退,去下一道泥土高墙上布置射击点,士卒们且战且退,而董纯带着一群士卒在最后面掩护,却被蛮夷的士卒死死地纠住,眼看围在董纯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却怎么都杀不出包围。

“回去救将军!”士卒们大叫着,就要杀回去。

一道剑光飞掠而至,围着董纯的蛮夷中立刻十几个人头飞起。董纯只觉压力一轻,却看见胡雪亭已经杀入了蛮夷当中,硬生生将周围的蛮夷尽数击杀。

大越士卒们欢呼声中,弓(弩)手玩命

的射箭,终于接应了众人退上了第四道泥土高墙。

“立刻去右屯卫营寨汇合,能带多少物资就带多少,带不走的就直接烧掉。”胡雪亭厉声道。

“为何撤退?”董纯厉声道,全然不顾君臣的礼仪,泥土高墙至少还有十几道,没必要匆匆逃走,整个泥土高墙的工事与右屯卫营寨成掎角之势,缺了谁都是立刻被重重包围,绝没有眼下的互相支援的灵便。

“朕要去成都!”胡雪亭随手一剑,将一支射向她的箭矢斩落。

成都?董纯一怔。成都的防御当然好过泥土高墙,但是,屈突通新投降不久,可靠性不怎么好,若是大军离开泥土高墙和右屯卫营寨,成都却没有打开城门,只怕分分钟就被大随军消灭在旷野之中。

“朕说什么都要赌一把!”胡雪亭厉声道,留在营寨和泥土高墙之后被数倍的敌人围攻绝无侥幸的可能。

董纯看看身边的将士,数千士卒在短短几个时辰的战斗中已经折损了六七百人,余人更是人人带伤,他咬牙道:“好,老臣就陪着圣上赌一把,若是屈突通小儿敢出尔反尔,圣上一定要砍下他的人头为老夫报仇。”

右屯卫军营之中,两艘飞艇前有数百将士忙碌着,不断地向飞艇上搬运箭矢和粮食。

有士卒惊慌的问着:“陛下这是要……”假如胡雪亭和一群高官“让领导先走”了,他们为什么还要战斗?

“绝不可能。”某个士卒厉声道,“我大越皇帝陛下绝不会丢下士卒逃走!看陛下就在那里!”他指着董纯的军营之中,一道剑光闪烁着,那是胡雪亭特有的标志,绝不会错。

李浑大声的道:“右屯卫将士们听着,我等要去成都城中,飞艇要把我右屯卫的粮食和箭矢提前运输过去。”

“我大越只有战死的大越皇帝陛下,只有战死的大越右屯卫大将军李浑,绝没有弃众而逃的大越皇帝和李浑!”

右屯卫的士卒们放心了,因为看见飞艇准备起飞的绝望心情终于消失。

宇文化及肋骨断折,不良于行,被抬上了飞艇,靠在堆得高高的粮袋之上。

“你下了飞艇,一定要死死的守住了成都的城头!”李浑低声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决不能信了屈突通。宇文化及点头,两艘飞艇之上不过带了百十个士卒,但足够在一群近乎农民的成都军中杀出一条血路,控制住城门了。

“实在不行,就烧毁了成都城门。”李浑厉声道,指着飞艇上的几包燃烧包。宇文化及打了个寒颤,忽然领悟了李浑说要陪着胡雪亭战死在这里的理由。

“是,为了宇文阀,为了李阀,我定然要取得成都城门!”宇文化及眼神凶狠无比。

“你明白就好。”李浑淡淡的道。

胡雪亭中了杨広的圈套,两万余大军被包围在成都城前,胡雪亭有一身的武功,有飞艇在,想要活命当然轻而易举。可惜胡雪亭出道以来只有为了下属的存亡奋力血战,引开重兵,从来没有用下属的鲜血和性命保证她的安全。

这飞艇虽在,这剑法虽好,但对胡雪亭而言都不是逃命的重点,只要有一个大越的士卒在血战之中,她断断不会独自逃生。

可是,一旦营寨被破,几十万敌军如潮水一般蜂拥而上,箭矢如雨,刀枪并举,胡雪亭剑法再好,剑气再牛逼,这杀出重围的几率一样低的可以不计算。

这杨広针对胡雪亭的圈套,不仅仅是利用胡雪亭的自大的盲点,还有对胡雪亭的性格的深度分析,死死的算计了胡雪亭的弱点。

“若不是圣上的身世干干净净,老夫还真要以为圣上是张须驼的私生女了。”李浑竟然还笑得出来,体恤下属,重情重义,真是

像极了张须驼了。

宇文化及沉默,浑身发冷。

若是胡雪亭战死了,李浑、董纯、宇文化及就能够利用飞艇安然的逃回丹阳吗?离开成都逃出包围圈当然没问题,但大越绝不会容许丢下皇帝逃跑的懦夫。

胡雪岚定然会将逃回丹阳的将士视为叛徒,凌迟处死,灭其九族。

所以,李浑也好,董纯也好,宇文化及也好,唯一的生路就是跟着胡雪亭血战到底,哪怕是死也不能让胡雪亭死在前头。

这不仅仅是忠心,这是无可奈何,这是整个朝野的共识。哪怕胡雪亭手写一封书信,写明了是她命令李浑等人突围逃生都没用。

整个华夏文明根本容不下置皇帝于死地,却独自逃生的将士。

“也不全是。”李浑摇头。“我李阀终于有了崛起的机会,老夫说什么都不能放弃。”

自古论功劳再没有比救驾之功大的了,论与皇帝的亲密再没有一齐血战深的了,若是李浑与胡雪亭并肩血战,终于杀出血路逃生,李浑和李阀子弟就是救驾的功臣,就是一起血战的袍泽,谁能动摇李阀的地位?

就算胡雪亭不幸战死了,李阀的收益依然不会减少多少。因为杨広夺回中原的希望依然不是很大。胡雪岚葵吹雪椰菜李珂手中有四卫之军,剑法通神,有万夫不当之勇,杨轩感张须驼坐拥极西之地,手中有千万百姓,有骁骑卫精兵数万,大越江南千万百姓对大越朝忠心耿耿,杨広凭什么杀回中原?只要这天下依然是大越朝,哪怕李浑战死在了成都,留在江南的李阀残余只会成为忠臣之后,与国同休是夸张了,但百十年的地位那是稳如泰山。

宇文化及闭上眼睛,终于彻底理解了阀主二字的重量,这每一步都是算计算计再算计啊,而为了门阀的未来,宇文述,李浑,甚至把自己的性命都算计在内了。

飞艇在众人的关注之下,飞快的起飞,又飞快的在成都城中降落,宇文化及第一个跳出了船舱,不等其余人发问,厉声喝道:“屈突通何在?立刻打开城门,准备接应圣上进城!”

成都城中众人看着身上打着夹板,眼神中冒着血丝,狰狞的握着长剑的宇文化及,丝毫不敢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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