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当嫁妆不过是扬汤止沸,乐盈缺心中已经琢磨上了自己那几家铺子和收不回租的地。
顾家少奶奶到当铺典当嫁妆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出门连下人都没带,乐盈缺打算结了银子便带顾沉离开,那料顾沉这脾性阴晴不定。
两人僵持着,顾沉拉着脸色,乐盈缺沉吟片刻才开口,“我带你去徐记铺子好不好?”又是哄孩子的语气,顾大少爷有气都没出撒,梗着脖子一言不发。
拿了银子两人才离开,买了傻子最爱的糕点,也不见他有半点高兴,几次同顾沉说话,顾沉都给自己脸色看。
傻子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
这几日,乐盈缺叫人将铺子和地租的账簿拿来给他过目,从未学过记账,乐盈缺来回看了好几次,都没看出其中的问题来。
傻子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吃着点心,余光瞥到账簿上,撇开进货种类怪异不说,光是数量都对不上,缺斤少两的占极大数,偏偏乐盈缺不懂做账,傻乎乎的拿着账簿犯难。
是夜,待乐盈缺睡下,顾沉才披着外衫起身。乐盈缺近几日看的账目,实在令顾沉在意,本本都漏洞百出,是稳赔不赚的生意。
“桐油铺子,记账上竟然有药材。”顾沉飞快的翻阅着手上的账簿,“米铺连同西岭后山的地租,连租金都没收回来。”
顾沉喃喃道,榻上窸窸窣窣的声音,乐盈缺像是要醒过来了。顾沉放下手中的账簿,蹑手蹑脚的往床边走,按捺下心中的翻涌,幸好,还睡着。
“咻”的一声,从窗外飞进一颗石子,顾沉朝着窗外看去,陆麟穿着夜行衣来了。
顾沉亲自上一次庄子不容易,陆麟趁夜深人静来了顾府,两人站在院中,陆麟偻着背,说道,“大少爷,上次您让我查的事...”
“你去一趟永和当铺,把前几日乐盈缺当的砚台赎回来。”顾沉还是太心急了,说完讪讪的抬了抬手,“说吧。”
“是。”陆麟拱手俯身,“安城商户几乎没人同二少爷做生意,船行也闲置了有些日子了。陆麟去江边看过了,重船果然有两条不同的吃水线,但重船的那条痕迹不深。”
顾沉搓着指关节,闭上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陆麟抬眼一瞧,不解道,“大少爷,吃水线有何问题?”
顾沉稳了稳身形,“我出事之前,运的是安城到苏城的货物,轻船进,轻船出,重船闲置一段日子,等的是五月后,张大人的吩咐。”
“一般四个月船身会长青苔。”
陆麟垂头答道,“或许二少爷找了门道,兴许是别的航线。”
顾沉猛吐出一口气,摇头道,“我宁愿他守着顾家坐吃山空,别的航线,这些船如今是满载货物来回跑,跑的是安城到下川江流域,出海得是什么地方?”
“大少爷,您是怕二少爷给倭国运货。”
不单单是担心顾苑给倭国运货,也担心顾苑运的军火。原先顾苑偷偷摸摸的和他本家舅舅偷运私盐,小打小闹的,顾沉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拿着顾家上下的性命胡闹,顾沉就没办法再纵容他。
顾沉从怀里摸出半块儿玉石,“拿这个去燕都找张大人,让他留意倭国的动静,叫人看紧点顾苑。”
陆麟恭敬的接过玉石,道,“乐二少爷没动静,只是前些日子,少奶奶见过他。”
“什么?”顾沉一怔,来不及多问一句,从屋内传来咚的一声,顾沉低声吩咐道,“先去找张大人。”
推开房门,榻上的人半截身子悬在外边,凳子东倒西歪的滚在一旁,顾沉疾步走了过去。竟没觉得顾沉半夜行踪诡异,乐盈缺脸色浮现出一丝难看。
傻子唤他,“糕糕?”
乐盈缺紧拽着被子,磕磕绊绊半晌才开口,“我想...起夜...”
这些日子都是顾沉抱着乐盈缺小解,乐盈缺还是开不口。傻子径直解开了乐盈缺的裤亵,抱着人去了屏风后面。
依在傻子怀里,软趴趴的东西被他扶在手上,乐盈缺羞的别过了脸,被盯的浑身不自在,艰难开口道,“你...别看了...”
顾沉原本没多想,被乐盈缺一提醒,手上不自觉的剐蹭着软嫩的东西,见乐盈缺实在憋的难受,才看向别处。不消多时,听到淅淅沥沥的声音。
一阵折腾了,才将人抱回榻上。乐盈缺颔首缩在被子里,顾沉刚一靠近就感觉到他在发抖,手上还残留着小东西的触感,乐盈缺抖的厉害,黑暗中传来傻子的声音。
“糕糕,你怎么了?”
等了一会也不见乐盈缺回答,顾沉刚想起身去掌灯,被乐盈缺一把拉住,“别...不用了,旧疾罢了。”
身旁的人抖的厉害,顾沉一伸手将他拉进了怀里。乐盈缺胸膛起伏,声音都发着抖,“膝盖疼...安城又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