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忙阻止艾莫森挂断通讯的动作，他依言停下，温柔地看着你。那温柔隔着漫长的距离，由电与光负载，鹅毛般飘落，它们轻柔地落在你的皮肤上，一片片地，你被埋进鹅毛堆里，寒冷的凛冬被隔绝在鹅毛外。

你弯着眼睛笑起来，这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你唤来狄俄尼索斯，敲击它的右耳，拿出那枚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想了想，又褪下来，将它套在中指外面，戴好之后，你将左手朝艾莫森晃了晃。

“事实上，直到前几天晚上，我才发现这个暗格。我遇见了你的学生，卡文迪许。还有关于狄俄尼索斯的事情。到达第七区不久，狄俄尼索斯就被收进公共仓库了。”说着，你无奈地笑道，“……我不怎么聪明，你知道的。”

艾莫森脸上的表情收敛下去。他沉默地低着头。这沉默是如此漫长，以至于你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终于，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你打断他，匆忙道：“你说得对，很晚了，该睡了。也许我们可以明天再聊。”你觉得自己愚蠢且狼狈，但是你没有办法。

“噢，沃尔夫冈……”艾莫森笑起来。他将手伸进衣领，从毛衣下边扯出一根项链，那是一根皮质锁骨链，由素戒充当项链的挂坠。他将项链从脖子上取下，拈起戒指套进左手中指，举起那只手朝你挥了挥。

“晚安。”艾莫森说。

“……晚安。”你喃喃回答。

艾莫森的影像消失在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