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刚要甩脸，孔毅就上去充当和稀泥大师，佯装跟季潍不熟悉的过客：“美女美女，你别跟这二百五生气，我跟你喝酒，我今晚有空！”

孔毅搂着美女走了，回头朝季潍挤了挤眼睛，季潍摇头一笑，手机在桌上一震，他立刻拿起手机，段向宇回信息的速度不快，季潍等得心急如焚：

“刚才我去洗澡了。”

“没关系，周末有空吗？”

“对方正在输入”中几个字不停显示，可是信息却没有回到季潍这头，他难以形容再次遇见段向宇的心情，像个愣头青一样，不知道如何取悦他才好。

“不好意思，这周我加班。”

他拒绝了，季潍有些沮丧，但还是发了个表情过去，回道：

“没事，有空再请你吃饭。”

他合上手机，给孔毅发了个消息，说先回去了。

晚上做梦，季潍就梦见了段向宇。

梦里的场景是那年大二，他从武汉飞到北京，只为见段向宇一面。段向宇不是瘦弱的白斩鸡，他身材匀称，腰细腿长，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不少，偏偏还生得好看，学校一大把的女孩追在他屁股后面跑，季潍生怕他被人拐跑，这头盯着，那头瞄着，时不时就跑到北京查岗。两人都是学生，季潍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高干子弟，他光是买来北京的机票就花掉了生活费，回去只能坐高铁，两人去段向宇学校附近的小宾馆开了间房，刚关上门，季潍就解开了段向宇的外套，险些夹到他的肉。

“你慢点！”

季潍捧着他的脸就吻了下去，勾着他的手指，衣料摩挲之间，两人一齐倒在了床上，季潍撑在段向宇面前，看他白皙的皮肤为自己情动，一时情难自已地问道：

“有没有想老公？”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段向宇脸红，推了他一把。

“看来是想了。”

异地恋难免产生事端，季潍没有时常去看段向宇，他从高中就喜欢段向宇，他害怕段向宇发现自己这份心思，一直小心翼翼，两个人一直做朋友，他不敢多想，但是从段向宇的种种举动里，他能感受到那份高于友情的情感。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弯，偶尔还跟女生谈谈恋爱，但在毕业聚餐的那一晚，段向宇倚靠在他的身上，那双唇贴在他的脸颊上，萧瑟的冬风里，他听见了段向宇的表白：

“我不想跟你分开。”

“季潍，我喜欢你。”

“我们在一起吧。”

季潍又喜又惧，他不喜欢男人，但如果是段向宇，他或许可以试试。

而且昨晚……两人都做过了，为什么他还这副样子。

季潍心想，段向宇真能忍。

段向宇有种雌雄难辨的性别模糊美丽，这种长相跟女孩站在一起过于抢夺风头，可仍旧有许多女孩喜欢他，就像一家人气鼎盛的网红店，就算他什么事情都不做，也有人想光顾。那时只是出于空窗期试着玩玩的心态，没想到这一试，他就上瘾了。

尤其毕业晚会的前一晚，季潍没想到段向宇会那么主动热情。

除了那一次主动，段向宇在这段关系里再也没有主动过，这让季潍有些受伤。

虽说他没有段向宇长得好看，但绝对不差，想谈个恋爱轻而易举。

长期异地，季潍也是个男人，不能总靠段向宇，再说两人有些时候话说不清，总会产生矛盾摩擦。

季潍带了个男孩回在外租的房，没想到段向宇想给他惊喜，擅做主张来了，他敲门时，发现门内不对劲，在家里搜了一圈，把那男孩搜出来，直接把季潍的家里砸得乱七八糟，那天，季潍记得，段向宇看着他的眼睛，笑得决断无情：

“季潍，你他妈就是个畜生。”

“分手吧。”

大门重重摔上。

季潍站在原地，没有挽留，那男孩跑过来，季潍直接把手机摔到地上碎成两半：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