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话呢,为何要对我动手!”沈叙惊吓之余,也跟着云七杳问了一句。而他手上却一刻不停,把药囊绕着怪人的脑袋,紧紧摆了一圈。
云七追脸上血色殆尽,苍白不已。但见他怔立良久,复又盯着云七杳瞧了一会儿之后,一声不吭转身出了暗室。
沈叙抽空瞟了他一眼,对云七杳道:“你说你去砍他的鞭子作什么,点穴不行?这下不止要赔况郁子一把剑,还得多赔他一个鞭子。”
“没多想就出手了。等这边的事一了,我就给师公去一封信,云七世家应当有不少剑和鞭子。”她苦笑了一下,便没再继续想这些事,蹲下身从沈叙手上拿了个药囊放在鼻前闻了闻:“有血腥味,这个是做什么用?”
“别闻多了。”沈叙拿开她的药囊,放到怪人头上,解释道:“我脑中对况郁子等人描述的怪人行为有所印象,他应该是被人下毒,毒性吞噬了他的意识,只对血腥味有所反应。此药有凝神静气的功效,我又混了一些用血泡过的冰片,有助名目。”
云七杳细细看地上那人,他确实安静了许多,只是喉中依旧在“呜呜呜”呜咽。再仔细看,他眼中的金色也褪去一些,微微露出一点原本的棕色。
云七杳听到暗室之外隐约有脚步声,沈叙便当机立断,抱着怪人,由云七杳提着走出暗室,从藏经阁另一边被烧出的洞中而出。
因沈叙早已交代谢与霏,让她去山下等候,云七杳便提着两人到了山下。
云七杳老远就见到谢与霏那抹嫩黄色的身影靠着一颗巨树,脚下似乎踩着一个人。等近了一看,地上那人竟然是况郁子。
云七杳丢下沈叙和怪人,纳闷着走过去,看着况郁子问:“况大侠欺负谢姑娘了?”
况郁子抽了抽眼角,明明他是被踩在脚底下的那个,云七杳那句话是怎么问出口的。
谢与霏见云七杳来了,更为有恃无恐,双手叉腰娇声大呼:“云七你来得正好,这个况麻子,竟然偷袭我,要将我绑起来跟你们换什么千金方。”
况郁子脸上麻子不少,却是他稍有名气以后,第一次听谢与霏这般直白地拿他的缺陷骂他。他虽然畏惧云七杳和沈叙两人,却还是气的脸通红,死死瞪着踩着他的谢与霏。
“哦,况大侠,你的剑被我弄碎了,我便不赔你了。”云七杳俯视着他,平静又缓慢地说:“但是你险些伤到谢姑娘,我有些不开心,不能这么放你走。”
“放你走?”谢与霏脚下用力碾了碾,扬着下巴嚣张道:“就是你们岭南七怪全部都来齐了,我今日也要拧下你的脑袋踢着玩。方才若非这位小侠救我,云七就要被你威胁了!”
“……”云七杳倒是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姑娘,一时间有些看愣了,直到眼角撇到树后的一抹随风吹出的红色衣角才回过神来。
方才是云七追救了谢与霏。
沈叙拖着怪人慢了云七杳片刻,他见几个人那奇怪的架势,就把事情猜的七七八八了。况郁子能纵火少林藏经阁,本就是宵小之辈,看来是得罪了谢与霏。他只是纳闷谢与霏这丫头竟然能把况郁子踩在脚底下!
谢与霏瞥见沈叙,气焰又涨了两分:“沈叙,你来啦,给我毒瞎这个人,弄哑弄聋!”
况郁子脸色煞白,当时他前脚让另外两人先行回镇上,后脚自己跟着云七杳二人也进了少林。他觉得沈叙既然知道况纤身上的毒,那他一个懂得医术之人,去藏经阁冒险定然是为了那本千金方。而又有云七世家的人在旁相助,沈叙得到千金方的可能性便非常大了。
等到了少林,他看到谢与霏与那两人似有交情,而她又独自一人下山。他正苦于没有法子从沈叙手中拿到东西,见此便心生一计,改成尾随谢与霏。他打算绑了她,看看能不能威胁那两人换《钟氏千金方》。
这谢与霏倒不过就是个花瓶,可他运道不太好,把那小丫头拿下以后,便突然来了一红衣小子坏事,把他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以至被点了穴受谢与霏的侮辱。原本他已经好话哄了一大筐,谢与霏似要松口放过他。可哪能想到,这丫头看到云七杳之后,怎么情绪突转,对他似乎更为愤恨了呢?
他大概永远不会知道,越是长得好看的人,越容易有恃无恐!
谢与霏此时就是有恃无恐,云七追救她的时候,她尚且知道要适可而止。眼下靠山来了,她便气焰嚣张,无所畏惧,自然是有仇寻仇,以解心头不快!
沈叙松了松肩膀,看也不看况郁子一眼,指了指身后那怪人,轻飘飘道:“无需浪费我的□□,就让况大侠替咱们一路背着暗室那怪人吧。若是况大侠中途想要不辞而别,只能让阿杳送上一程了。”
要他背暗室那徒手撕开窦长老的怪人!况郁子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