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伤到哪里了?”
“这……”梁山伯挠挠头看向祝英台。
后者没好气的应道:“胸口。”
“胸口?”王蕙挑挑眉,不还是很相信。
哪有被马踢到胸口的人,面色如常。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唇红齿白。
“我看她气色还好,不像是被踢到胸口,衣服脱下来我瞧瞧。”
一听到脱衣服,梁山伯连连后退,“等等!我们先出去。”
梁山伯猛地一转身,正准备拉着祝英台一同出去。一双手拉住了他的手腕,让他无法前行。
“梁公子,你别走!”
一回头,又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眼眶周围,微微泛红。
谷心莲红着眼睛,难受的捂住胸口,似乎刚才拉住梁山伯的那一下,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梁公子,你别走。你走了……你走了我会害怕的。”
说完,谷心莲将梁山伯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低着头轻声抽泣。
谷心莲的种种表现看得王蕙眼睛疼,她揉着眼睛走到了王砚和王兰的身边,同她们抱怨道:
“这个谷心莲,真是个狐狸精!手段可谓是极其高明,把梁公子唬得一愣一愣。她根本就没事!还在这里装死装活要人陪。”
“我以为你早就看出来她没事,没想到你才看出来。”
王砚撞了撞身旁的王兰,“大姐,二姐的医术最近好像退步了。”
王兰笑着看了看王蕙,点头表示赞同。
祝英台站在角落,听着王家三姐妹讨论着谷心莲装病的事,眼睛里迸发出精光。她不动声色的往她们的方向挪了挪,将她们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去。
”她当真没病?”
先是被阿砚质疑医术,现又被祝英台追问。王蕙没好气的瞪了祝英台一眼,“她没病!你要是不信我,就自己给她医!”
这话她不是这个意思。
哼,她就知道谷心莲是装的。不就是装病,谁不会啊?
“唉哟!唉哟!唉哟!”祝英台捂着头,脱口而出三声哀嚎,一声比一声惨。引得梁山伯频频向她看去。
谷心莲手下用力一捏,“梁公子,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娘我受伤的事,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
这一捏又将梁山伯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他应道:“我答应你,其他的先不担心,你先好好养伤才对。”
祝英台鼻尖哼出一丝冷气,用力在大腿上一掐,疼得她直抽气,脸色瞬间惨白,身形晃悠。
舍不得大腿,套不到梁山伯。
“疼死我了!唉哟,好疼呀!”
梁山伯顾不得谷心莲,着急忙慌的跑过去扶着祝英台坐下。
“英台!英台,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这样一出好戏,看得王砚三人目不转睛,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她们纷纷放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怕错过祝英台和谷心莲的精彩表演。
这二人的演技真叫人叹为观止。
祝英台用手撑住额头,挡住梁山伯的视线,对着王砚她们挤眉弄眼,不停暗示。王蕙迫于上有大姐,下有小妹的压力,再一次被推出来打掩护。
“祝公子,你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天知道,王蕙花了多大的力气憋住不笑。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头就痛了起来。”
祝英台闭着眼,不停喊疼。
祝英台的脸色比谷心莲的憔悴多了,对于她的话,梁山伯深信不疑。他猜想,多半是刚才摔倒的时候,不小心磕到头了。
“哎呀,我的胸口好疼啊!”
比之前更大声的惨叫,从谷心莲那儿再次传来。梁山伯刚迈出脚,身后祝英台的叫声再次响起。
双方像是二重奏一样,一声还有一声高,一声更比一声强。吵得医舍里其他人脑子嗡嗡响。
“够了!”王砚掏掏耳朵,赶紧喊停。
再这样下去,她非聋了不可。
王砚一个顺手,把梁山伯推到了祝英台身边,“既然祝公子头痛,梁公子你帮她揉揉便好。至于心莲姑娘——”
王砚凑到谷心莲面前,与她脸对脸,“难道,你也想让梁公子帮你揉一揉胸口?有病治病,没病走人。吵吵闹闹,耳朵都要聋了。”
要不是王兰用眼神制止了王砚,她还可以说出更难听的话。
赶人的话说到这份上,谷心莲是没脸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她瞪了王砚一眼,利落起身径直走向门口。
“心莲姑娘,你去哪里啊?”
对上梁山伯,谷心莲跟川剧变脸一样,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我已经好了,该回家了。”
给了梁山伯一个委屈巴巴的眼神,谷心莲头也不回的迈出了医舍大门。她赌的就是梁山伯不放心她,定会追出来。
如果不是祝英台的阻拦,梁山伯定会如谷心莲所愿追出来。
事与愿违。
躲在门后的谷心莲见着祝英台拉住梁山伯的手,让他继续揉头,她的肺生生的被气疼了。
不,她不甘心。
凭什么你们都有人疼,有人爱?为什么唯独就她没有?她所求不多,不过是一个梁山伯而已,为什么这都要跟她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