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沐的眼睛瞪得更圆了。“那你。。那你为什么。。”
“我偶尔也想换换口味,这理由够了吗。”彭放觉得自己实在编不下去了。“齐沐,感情这东西,不是性格这些因素可以全然概括可以说的准的,我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你是个女孩子,怎么着,都该听得明白,都该懂得放手了。”
“可是。。”齐沐控制住自己的眼泪,“我真的不相信,你是那种薄情的人,我和你相处了那么久,我不相信,我还是觉得。。”
“你觉得什么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自己到底是怎么觉得的,”彭放抽出一张纸巾递到她的手上,眼神复杂地在她的脸上看了半天,才低声说道:“你不适合这么浓的妆容,去洗了吧,以后也别在这样打扮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齐沐呆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砰然关闭的门后,浑身脱力地倒在地毯上,她用纸巾胡乱擦着自己的脸,口红沾得几乎满脸都是,却又马上被一串串儿泪珠冲刷,留下深深浅浅,凌乱不堪的红色痕迹。 她把假睫毛硬生生扯了下来,却感觉不到疼。今天晚上,她原本是带着完整到令自己嫌恶的艳妆去夜总会上班的,却被老板拒绝说以后都不再用她了,她心急之余本想趁着这晚暂时没有工作去找彭放好好沟通,却没想到到最后,把自己折腾成这番狼狈的模样。齐沐哭的瞳孔几乎没有了颜色。如果彭放知道自己瞒着他去了夜总会,他怕是更加巴不得离自己远远的吧。。也是,像自己这种又想当**又想立牌坊的,谁会接受呢。。
彭放出了Fancy就快速驱车离开了。想着自己又成了无牵无挂的单身汉,心里涌动着苦涩的轻松感。他开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摁掉了原炀的电话,后来还一着急之下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现在。。
彭放打开了手机,五条未接来电看着他头皮一阵发麻,完了完了,这位祖宗怕是发怒了。。
他把车找了个位置停靠下来,然后双手合十作祷告状,嘟嘟囔囔念了一通鬼话,才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正准备把电话回拨回去却又犹豫了。要不。。等这位爷气消了,再给他打过去?要不明天早上?明天下午?。。还是晚上好了。。
他正专心盘算着日子,原炀的夺命连环call又响了起来。彭放兴许是偷偷摸摸小动作做的太熟能生巧了,一接起电话张口就来了一段电子音模拟: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sorry,thesubscriber you dialedbusy now,please。。”
“通话你**!彭放你是不是真他妈不怕开水烫!这么久没见这么低智商的玩笑估计只有你会玩儿了!”电话那边,原炀暴躁又不耐烦的打断他。
彭放想了半天才想到原炀在说自己“死猪不怕开水烫”,默默地咽了口吐沫,“你。。你咋知道的嗫。。”
“第一,未接来电的人工语音不会这么早铃声才想几次就出现。第二,你特么个小学没毕业的很明”显单词都读错了。第三,"原炀顿了一下,喉咙里孕育着沙尘暴。
“你个**见过手机的人工语音他妈是个男的讲话吗!”
“。。。操,老子为啥要浪费时间跟你解释这个。。”
彭放听着这话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同时在心里吐槽,要不是你丫智商一直余额不足,我也不会学会这么脑残的玩笑了。
“得嘞得嘞,小的在这儿跟您这位爷赔不是还不行吗~”彭放听着电话那边熟悉的吵骂声,此时觉得倍感亲切。他和原炀是一起玩到大的发小,原本一直天天胡闹着直到高中,后来原炀家里嫌他不服管教怕他顽劣过度,便把他送到部队去了。这下子两人几乎一年只能见一次,平常也只有通过电话互相吐槽吐槽,嫌弃嫌弃。彭放此时再仔细看着这来电地址,惊叫道,
“我擦哥们!你现在在京城啊?哎你不是还没到。。。你提前回来了?!”
“嗯,部队里已经开始筛人了,我没有继续当兵的打算,直接申请了回家。”原炀听起来语气很差。
“。。那感情好啊!”彭放一听原炀提前回家以后不用再去军营了,替他暗暗高兴,“最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你还搁那儿装忧郁个啥劲儿你说~”
“。。。”原炀顿了一下,“你过来,我当面跟你说说。”
“。。。哦。”彭放心想原炀这欲言又止的怎么看怎么不对,叫原炀报了地址,就赶紧开车赶往目的地,半道上,也不忘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商店买了些卤好的鸭脖带上。
彭放赶到那个地方,本来纳闷原炀怎么会选择一家怎么看都不符合他气质的咖啡馆,结果一看,这位大爷正裹着棉被似的羽绒服,翘着个二郎腿坐在咖啡馆隔壁的麦当劳外面的廊亭里一边抽烟一边发呆。
合着这人把自己晾外面吹冷风呢。。彭放停了车子,提着鸭脖走了过去。
“为你我受冷风吹~~寂寞时候流眼泪~~有人问我是与非~~~”彭放一边哼着歌一边砰得用鸭脖袋子砸了下原炀发呆的后脑勺。“怎么着,在部队受苦受习惯了,回来了想继续磨练?”彭放看着许久未见的好兄弟又重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心中感到温暖和高兴。原炀去了趟部队,原本帅气俊朗的面容更显得英气十足,宽敞的羽绒服反而衬着他一米九的身高更显挺拔,整个人看上去一时间真有点儿帅得让他目不转睛。彭放一高兴,话就变得特别多,虽然他本来话也不少。。。
“你丫要磨练也别呆人家店门口苦心志,劳筋骨哇,,还耽误人家做生意,来来来,给你买的鸭脖,我故意没买啤酒的,我可没忘记现在是凌晨快两点,老子可不想背着烂醉如泥的你在车里过夜。。”
原炀听着他自己嘴没停过的说了半天,脸色越来越难看,直接扒开食品袋拿了个鸭脖塞进他嘴里。“去你妈的,我说你长这张嘴不去帮唐僧念紧箍咒还真是埋没了你的才华,刚才给你打这么多电话你死哪儿去了?”
彭放顺口嚼了嚼鸭脖,觉得甚是美味就是不太辣,便开始捯饬一旁的辣椒酱,“刚才有点儿急事不方便嘛,再说了,我还得谢谢你,谢谢你帮我挡了一箭,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决定帮你多吃几个。。”
“。。。我帮你挡箭?”原炀满脸问号,几秒后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你小子又拿着我的照片以我的名义出去泡妞了还是借钱了!”
“。。操!以我的魅力还需要借你的名义去做这些事?!”彭放朝他翻了个白眼,“没啥大事,就是让你冒充了一下我女朋友而已~”
“。。。”原炀听着这话不屑地一笑,“跟你做兄弟还真不容易,不仅要会打架,还得会生孩子。。”
“你说够了没?我他妈又没丢你脸,别得寸进尺啊我告诉你~”彭放递了一个鸭脖到他嘴边,“赶紧吃点儿吧,辣的还能解解寒呢~”
原炀接过来,“你手洗了没有?”
“。。。妈的,没有!而且老子刚上完厕所,专门来恶心你丫的!吃不吃,不吃拉倒!”
“反正你已经吃了,我就当你帮我鉴定过了~”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彭放狠狠地咬了口鸭脖,在一旁坐了下来,“老子可不是大半夜来这破地方和你吵架的,说说吧,你丫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这副无精打采的鬼样子?家里又派啥任务难为你了?这次是让你去潜海还是让你去开火箭啊~”
原炀听着这话语气瞬间变得阴郁了下来,“别提这事儿,一想到我就烦。”
“。。。”彭放愣了一下,“那成,咱不提了,咱找个地方开黑去吧走。”
“。。。我叫你出来不是要去开黑的。”
“那你想干嘛?单纯的想我了?”
“。。。我他妈还没说那件事。”
“。。。你不是不愿意说吗?”
“。。。我开个玩笑不行吗?”
“。。。原炀,你是不是有毒?”彭放被他搞得哭笑不得,“行行行,您尽管说,开玩笑或者正经的,你随便~”
“。。。”原炀犹豫了好半天,用难以琢磨的眼神和彭放交接了好半天,才郁郁寡欢地开口。
“我爸叫我回来,是想把我放到公司里去锻炼。”
“啊?可是你不是特别讨厌做生意从商那一套吗?你爸怎么又把这茬儿提出来了?”彭放惊讶道。
“他老人家给出了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什么他年纪大了行将退休,我妈和原樱两个女人需要照顾,原竞年龄太小还得上学,”原炀找出一根烟,借着彭放的打火机点燃了,“最关键的是,他把我奶奶搬出来了,我奶奶身体快不行了,她说的话,我能耍着性子不听吗?”
“。。。这倒也是”彭放略带同情的看着他,“那你爸是打算把你带在身边?”
“呵,他怕他自己管不住我,找了个不知名的人来,让我给他当助理,他妈的,那照片一看就是副虚伪猥琐的精英样儿,看着就欠揍。。”原炀越说越愤怒。
彭放听着这话随声附和,“操,我特么也最讨厌那种人,表里不一,阴阳怪气的,你以后看他不顺眼,直接用武力!你要是有所顾忌不方便,叫我,我帮你出出恶气~”
“。。。这事儿一时半会儿我也没法,”原炀说出来后觉得心情明显好多了,“我现在就想着我家里那个弟弟快点长大,让我爸把注意力给转移了,我可不能保证自己哪天会不会一气之下把公司给掀了。。”
彭放听着他这撒气的话,“你弟弟?就那小不点儿?”
“你应该老早以前见过一次吧?原竞五六岁的时候。”
“好像有点儿印象,那孩子看起来挺乖的,怎么感觉你这么不待见他啊?”“我这人不喜欢别人黏我,烦得慌,再说,他现在都十四岁了,你也别太把他当小屁孩儿了。”
“你还真是。。”彭放瞪了他一眼,“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有个亲弟弟有个亲妹妹吗,小竞那孩子挺好的,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冷血无情的大哥,”说着说着他主动凑上前去,“要不改天,我和你一溜儿回趟你家?我好久没见那孩子,别说。。。还真有点儿想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