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下了车,李文耀抱着他,他抱着包拉链刚才被李文耀扯断了,他强迫自己专注于拾掇课本,以忽略被强制躺在李文耀胸前的不适感。
“我不吃晚饭了。”李文逊在他即将去餐厅时说,“回屋写作业。”
李文耀脚步停在了楼梯口,“不能不吃饭。”
“我没胃口。”李文逊蹬了蹬腿,“不然你放我下来自己爬楼。”
“你右手受伤了,怎么写作业。”李文耀盯着他右手上的纱布。
“我右手受伤也不能吃饭,”李文逊顶了他一句。刚顶完他就后悔了,果然,李文耀原本僵硬的嘴角微微上扬,
“我不要你喂!”“我喂你。”异口同声。
“这可由不得你。”李文耀哼着歌把他送进了卧室。
李文逊觉得他的脾气更古怪了,阴晴转换,瞬息万变,令人措手不及。
李文耀把他放在床上,自然地就想去脱他的衣服。
“你又干什么!”他这举动对李文逊而言就跟定时炸弹一样,一点就燃,一触即发。
“你衣服都脏了,你不脱?”李文耀大言不惭地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裤腰带和毛衣边微微掀开露出的光洁的皮肤。
李文逊胀红着脸,用被子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我自己换衣服,你出去。”
“我怕你碰到伤口,”李文耀埋怨地看着这床碍眼的被子。
“不会!”碰到伤口也比碰你强,李文逊眼看他根本没有出去的意思,“你出去啊。”
“我为什么要出去?你不让我给你换衣服还不许我看?”李文耀稳稳地坐在床上,拍了拍床垫,勾眉戏谑道,“不是你说的吗,都是男人,至于像个女人似的遮遮掩掩扮假正经?”
“一般的男的当然不会像你这样!”李文逊在心里大骂他,李文耀总是明里暗里地吊着他亲口承认他们之间的“不正常关系”。
“一般男的当然不能像我这样,除了我,谁敢惦记你,我会杀了他的。”李文耀说得轻描淡写,却听得李文逊骨头冻的打架。
“你记不记得那次你洗澡,让我帮你拿洗发水,”李文耀笑得暧昧,“那时就被我看光了,而且,全都刻在我脑子里。尤其是那里。。”他突然恶意地隔着被褥,双手贴上了他两腿之间,压低声音,“我真想把自己的直接往里面插。。。”
“我饿了!”李文逊攥着他的手腕一把推开他,把腿折叠起来,全身缩成一团儿,喉间似有似无的爆破音,“我要吃饭。。你下去。。下去做饭。。”
李文耀挑了挑眉,觉得他像一只自己三言两语就能炸毛的猫,明明自己也不是惯着别人的个性,但看着他,就是发不出火了。“想吃什么?”
“鸡汤。”李文逊尽量挑耗时间的食物。
“成,我去问问王姨今天有没有买鸡。”李文耀一眼看破他的心思,“你先休息会儿,作业就别写了,我帮你跟学校请假。”
待到李文耀终于慢悠悠地踱了出去关上门,李文逊紧绷的心弦才稍微放松,他把被冷汗浸潮的被子丢在一边,心里像装着一座空城,他有归属,获得存在,却迷失了归属的价值和存在的意义。
重新回到这个他生活了七年的家,一切皆物是人非。李文逊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怎样面对李文耀,更不知道如何面对很可能哪天就永远屈服于他的自己。
李文耀自从和自己“坦诚相待”,他才真正意义上领悟到,李文耀的不要脸程度和他强取豪夺的暴力是成正比的。很多他认为一般人压根不会做,不敢做,不愿做的事,李文耀却享受其中,让他大跌眼镜。在他的心里,李文耀就是个神经病,不然一个正常的人,怎么会老想着和自己的亲弟弟谈恋爱?不,这哪儿是谈恋爱,他只是想发泄无聊透顶的欲望罢了。
李文耀再次端着食物进来,李文逊正靠在床头,摆弄手掌上的纱布。他左手使不上力气,就用牙齿尝试咬开。
“干什么呢。”李文耀把他右手拽过去,纱布见红,渗血了。
李文耀脸上看不出情绪,指腹在那绷带线头一挑,直接成条地撕了下来,“我给你换药。”
“疼。。。”李文逊手腕的血管都在发抖,“轻点儿。。。”
李文耀低下头在伤口处吹了吹,一边揉着他冰凉的小臂,“忍着点儿。”
李文逊闭上了眼睛。
李文耀把药粉洒了上去,李文逊立刻叫了出来,“轻点儿!”
“。。。”他手老是乱动,李文耀瞪了他一眼,在看到他忍痛的皱起的眉头后,撇撇嘴把眼神收了回去。
“娇气。”李文耀给他包扎好,“就你这样,还想离家出走,死在外面尸体连狗都找不着。”
“瞎扯。。”李文逊缓过劲儿来,“是你不会弄,把我弄疼了。”
“我弄疼你?”李文耀开玩笑道,“我都还没弄呢,怎么就弄疼你了。”他特意把弄字说得特别慢。
“。。。我靠。”李文逊朝他脸上丢了个枕头,这人脑子一天到晚乌七八糟都在想些啥。
“我在医院的时候,医生给我上药就一点感觉都没有。”李文逊白了他一眼。
不提董承还好,一提他李文耀脸色又不好看了,“以后离那种人远一点,路上随随便便就把你拐跑了,不过送你去个医院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我觉得他挺好的。”李文逊眼见他眉间的川字越来越深,觉得十分痛快,“至少比某些人强。”
“你拿他跟我比?”李文耀反问,“他哪里配跟我比?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底细都没摸清的人你就拿来跟我比?”
“因为现在在我心里,”李文逊轻描淡写道,“你连陌生人都不如。”
李文耀眼神瞬间阴暗。李文逊猜测这时候他手上要是有白绫,估计早就把自己绞死了。
李文耀在他去拿床头柜的碗时一把用力扣住了他的手腕,阴鸷道,“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李文逊被气笑了,“你以为我是你。”
李文耀手指收紧,李文逊白细的胳膊被他拧出红痕,“什么意思。”
跟一个道德操守尽失的人说这么多意义何在,李文逊冷哼一声,尝试着把手抽回来,“我要吃饭。”
李文耀一滞,呼吸被打乱,最终悻悻松开了手。
他端过碗,“我喂你。”
李文逊不想再跟他吵架,当李文耀把勺子递到嘴边时,直接面无表情地吞咽下去。
李文耀一边喂他一边喋喋不休,“我警告你,不准喜欢他,听到没。”
李文逊低估了他的小心眼,险些一口汤呛着,“喜欢个屁,人家都四十了。”
李文耀一怔,然后质疑道,“你怎么知道他多少岁。”
“人家好意救了我,我们随口多聊了几句不是很正常吗,换作你难道你不会吗。”李文逊想,这都什么弱智问题。
李文耀一脸正义地摇摇头,“不会。”
“………”李文逊闭了下眼,“那只能说明你情商太低了。”
“为什么要跟无关紧要的人聊天儿,我只跟你聊就可以了。”李文耀趁他正想回怼的时候一口饭给他堵了回去。
李文逊噎得喉咙发胀,偏过头朝他摆手,“不吃了。你出去。”
“吃完就赶我走,怎么这么没良心你。”李文耀递给他一杯水。
“良心被狗吃了。”你就是那条狗。
“你睡觉吧。”李文耀帮他掖好被角,“明天也在家休息。”
“我要去学校。”李文逊现在是能不在家里呆就不在家里呆,“后天有考试。”
“不能去。”李文耀斜了他一眼,“除非你变成左撇子。”
“。。。”李文逊拿被子蒙住脑袋,翻了个身不动弹了。
李文耀盯着那雪白的一坨看了一会儿,推门出去了。
李文逊在家度过了漫长的三天,其实他第二天就好的差不多了,李文耀非让他再养养。他想起以前李文耀总是风雨无阻地逼自己学习,如今却对学习远没有从前固执了。其中原因,无非是什么已变了质,他不想深究。
周末他去朝阳医院找董承。董承正在给一个老大爷问诊,李文逊就坐在走廊的椅子里玩着手机等他。
过一会儿,董承出来了。“等很久了吧。”
“也就刚来。”李文逊站起身,见他揉了揉眉心,笑道,“辛苦了。”
“没办法,能者多劳。”董承眨眨眼,故意向他身后瞄了瞄,“你那位当总裁的哥哥竟然没跟来。”
“他工作忙,总不能时时管着我,”李文逊歉意地笑道,“那天。。我哥他,要是对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别往心里去。”
“你替他道歉没用,大丈夫能屈能伸,做错事敢做敢当,让他自己来。”董承板着脸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