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先生,你的车已经改装好了,可以随时来提车。”
“嗯。”
费承刚从公司开完会出来,4s店的电话就打到了他的手机上,他望了一眼副驾驶位上的新手机,露出了一丝浅淡的笑容。
车停在4s店的门口,犹如耀眼登场的主角,然而倚靠在车门边的费承比豪车还要炫目,他手上的腕表在阳光下闪着一圈迷人的光晕,步履缓慢地踏入4s店摘下墨镜,扫视了一圈4s店大厅,没见到席洲的身影。
“把人叫出来。”
他坐在沙发上,两腿自然地交叠在一处,4s店的经理不敢怠慢,这位客户是拉拢不来的人,只要小心“伺候”着不得罪就已是极限,这家4s店位于郊区,人迹罕至,客户也不多,少有费承这样的客户光临,但经理心知肚明,这位费先生频繁来到这里,不是为了车,而是为了人。
“费先生,车已经……”
席洲从车间冲了过来,脸上还沾了点油渍,不过他繁忙的模样与费承的安然自在气度不同,他额顶不断冒出汗来,豆大的汗滴顺着下巴往地上落,他局促不安地站在费承面前,个高却缩成一团,像某种温驯听话又怕生的动物。
“这么怕我?”
费承的阴影投落下来,两人分明差不多的个头,席洲在费承面前却总觉得自己矮了一截。他根本不敢看费承的眼睛,那双黑眸好似深潭,若是失足跌落便难以自救。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念头,然而在他紧张不安、不知如何回话时,面前递来了一盒什么东西。
“费先生,这……”
他不懂费承的意思,费承已经把手机盒塞进了他的怀里,连包装都没有撕。他一个月薪只有3千的汽修工怎么能用如此昂贵的手机,而且是市面上的最新款。席洲拿着手机想递出去,费承却背过身,言语之间仍旧察觉不了他的意思:
“送你,就拿着。这是你应得的。”
费承走了,豪车一骑绝尘,在罕无人烟、空旷寂寞的郊区里显得分外突出,席洲捏着手机盒不知该做何表情,只是同为汽修工的小李突然走过来,在他的身后重重地拍了下他的屁股,挑`逗至极:
“席洲,你要发财了。”
开车在绕城公路上兜风,费承莫名其妙又笑起来,脑海里蹦出席洲仓皇失措的模样,只觉分外有趣。他低着头,耳根红得发粉,额头上被汗水覆盖的青筋微微凸起,纯良无辜的眼神像是迷失丛林的麋鹿,费承知道这个猎物落入手掌,不过是时间问题,他要慢慢改变席洲,这是个很好调教的苗子。他踩下刹车,按下通讯录里的某个号码,轻松愉悦:
“今天晚上你有空吗?”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裹挟着起重机运作的噪音,男孩已经不知该如何处理这样复杂的关系,只好佯装镇定推脱,他不知道,他越是这副样子,越勾起费承的兴趣。
“费先生,无功不受禄,手机我一定要还你……今晚,今晚还你。”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订好了餐厅我把地址发给你,不见不散。”
按下红建,费承又发了个信息给席洲所在4s店的总负责人,那人曾经跟他们公司有过业务来往,他想调查席洲简直轻而易举,这个比他小了十岁的男孩,罕见地勾起了费承的征服欲。
贺从容没有主动联系黎峥,但他从公司出来的时候恰巧碰见了黎峥。他穿着一身法院的制服,深灰衬衫,黑长裤,右胸的口袋上别着法徽,腋下夹着公文包,倚靠在楼道抽烟,两人正好打了个照面。
贺从容站在楼梯上,黎峥站立在拐弯的扶手边,还没打招呼,贺从容便笑了。
黎峥开口便掌握住贺从容的所有思绪:
“好几天没见你了。”
贺从容敛了笑意,走下楼梯,站在黎峥面前,伸出手理了理他的衣领: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怕你忙。”
“我不忙。”
“你今天不上班?”
贺从容转了话题,收回手,站在黎峥面前,;两人像旧识老友一样寒暄问好,眼神交集时,如同天雷勾地火般激烈。两人一齐朝楼下走,黎峥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勾住了贺从容的手,却没有再一步逾矩的行为,他将烟头掐灭在垃圾桶的台子上,眼神灼灼,手指从贺从容的掌心脱离,停离在他额上迟迟未落下,而后还是把手收了回去,望向贺从容时,语气不禁温柔了几分:
“出来办事,顺路路过,上次听人说过你公司在这里,过来看看。”
“刚到大厅就被拦住了,我只好抽根烟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