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薄暮这才拉下她的手，但没松开，浅浅地握着，拿手指尖去摸她剪得贴肉的指甲。

车开出校门，周默让司机开了另一个方向。

“我们校门口有个很好吃的小吃店，我想带你去。”周默对他说，“司机大哥也一块吧，这个时间点，还没吃午饭吧？”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座的林薄暮，很有眼力劲地回答道，“我已经吃过了，我在车上等你们就行了。”

周默坚持道，“诶，一起去呗，旁边那家奶茶店也不错的。”

“不，不了不了，我血糖高，喝不了甜的。”

司机大哥坚决不去，两个人就先在路边下了车，走过那条小吃街去。

林薄暮走在她旁边，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周默下意识地就要挣开，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干嘛........”

对方手劲儿肯定比她大，一把就把人的手裹在自己手里，理所当然地说，“都大学生了，还不能牵着手出去吃饭啊？大家都那样的啊——”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别人。

的确是，学校周围的情侣大都拉着手或者挽着胳膊。

“可是你是高中生啊——”

林薄暮有点不满地舔了舔后槽牙，不反驳，却也不撒手。

周默感觉好像每次她说他是高中生的时候，对方都很不满。

是因为自己年纪总是要小一些而有点别扭吗？

她转过头去看对方的脸，忽然觉得他有点可爱。

今天最高气温有28度的样子，两个人的手都有点发热了，对方还是坚持地牵着。

终于到了有冷气的小吃店，才终于松了手。

周默把菜单上自己觉得好吃的东西都点了一遍，也不管两个人是不是吃得下。

东西上得很快，两个人聊着天吃得很慢。

正吃着东西，林薄暮忽然说，“我打算明年高考。”

“嗯？”嘴里含着东西，发出一声疑问的鼻音。

“反正我的进度和现在高二也没什么差，早一年高考就能少上一年学。”他回答地理所当然。

她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好像对他这个决定很不理解，“为什么呀.......上高中多好玩啊。”

“好玩吗？”对方反问道。

“嗯......挺好玩的吧......”周默有点犹豫。

不过就是一周七天，六天半都得学习罢了.......

“可是我想早点上大学，”林薄暮解释道，又低头喝了口酸梅汁，躲了一下她的目光，小声说，“你都上大学了，我不想还做那么久的高中生啊.......”

“你也不想都上大三了，别人问你男朋友，你说他才高三吧。”

周默一口水差点卡在喉咙里。

旁边一桌两个吃饭的女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两个人的话，向他们投来了有点好奇的目光。

林薄暮递过一张纸巾给她擦嘴，周默定了定心神，如实回答说，“我倒是不介意.......”话说到一半，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

“不对吧——谁说你是我......那什么了？”

林薄暮嘴角露出一个笑，很是不怀好意的样子，“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周默一怔，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又把问题抛了回去，“什么关系？”

林薄暮伸出手指擦了一下她的嘴角，把一点饼干屑一样的东西擦掉，不紧不慢地说，“我追你，你没有拒绝，所以我们现在算是在交往吗？”

周默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室友那句，‘挑明摊牌指日可待’。

其实这个时机不太对。

不如上次他问‘我能不能试着照顾你’，也不如情人节那天他说‘我喜欢你’，却水到渠成。

但这些都无所谓，她已经......足够心动了。

见她一直不说话，林薄暮以为她又要和往常一样落荒而逃或是不言不语了——但这都没关系，他也不会改变自己自己现在的喜欢。

他很轻地笑了一声，想把这个问题跳过，想给她一点空间。

“我去给你买奶茶吧。”他这么说着，准备着起身。

可还没等他挪动，对方的手已经拉住了她的手指。

周默的脸很红，眼睛都有点湿润了。

“我愿意。”她说。

“嗯？”林薄暮忽然有点没反应过来。

但对方的态度很坚定。

“请你照顾我吧。”

“我也很喜欢你。”

.........

两分钟后，林薄暮拉着周默出了小吃店，留下了一半没吃完的东西和一百块钱。

周默有点茫然地被他扯着，快要有些跟不上脚步。

她的害羞劲儿还没过去，小声地在后面问，“我们去哪啊？”

林薄暮也不说话，拉着她绕过小吃街，走进了附近的一个老小区。

老小区的楼与楼之间隔得很近，林薄暮反身把人压在了墙壁上，手掌垫在人后脑勺上，低下头就吻了上去，摩痧舔舐着对方的嘴唇，舌尖舔过她的唇缝轻易地碰到了对方的。

周默一开始还有点懵，很快也有点失去神志了。

每当她想挪开一点结束这个吻的时候，对方又不依不饶地更加缠人。

好半天，林薄暮才很不舍地放开她，嘴唇贴在她的耳边，让她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周默眼角溢出了一些生理性泪水，嘴唇很红，还有点发肿。

她喘着气，有点迷茫地问“说什么......”

“最后一句”

周默后知后觉地想起，但却不愿意再说了。

“不说我就一直这么亲你。”

话音刚落，带着炽热温度的皮肤和嘴唇又贴了上来。

——END——

（此时，一个人在学校外吃着盖浇饭，喝着冰可乐的司机大哥忽然感到了孤独、无助、弱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