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要是听到这些话,可能会当场朝骆非吐口水骂他不要脸,这种鬼话也说得出来。
莫子易垂下眼,轻轻地“哦”了一声。
骆非看他一眼,觉得他的样子实在惹人心疼,那一头卷毛似乎都委屈起来了,看得他心里怪难受的,但同时又很开心,活像个心理变态。
莫子易在骆非面前本来话就不多,这下更加话少了,一顿晚饭下来,都是骆非问他他才回答,根本没有主动说过话。
吃完饭上了车,骆非问他:“带你回公司开车吗?”
“嗯。”
“你开车的话那我就不去你家了。”骆非演戏演上瘾了,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本来是打算跟你一起回去,再陪你待一晚的,毕竟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面了。”
莫子易其实很想到此为止彻底切断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和骆非的关系也就仅限于此而已,没什么名正言顺的身份。骆非一出国,他俩基本就等于永远告别了,不如就这么结束好了,回公司开了车,自己回家,然后两个人从此不用再联系。
可是莫子易的心里突然生出些不舍来,他觉得,既然终归是要告别的,那就多留点回忆好了,也没什么损失,分开以后应该也不至于因为这一晚而变得更难过。
所以他抬头看着骆非,说:“那就去我家吧。”
骆非就等他这一句了,立马回了声“好”,然后就开动车子出发了。
莫子易依旧一路都没有说话,回到家以后拿了衣服给骆非,然后自己去另一个卫生间洗澡了。
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骆非正在烘衣服,他的头发应该只吹了一半,还有点湿。莫子易见他在忙,就自己拿起吹风机吹头发,两个人做着各自的事,场面意外地平静而和谐。
莫子易吹完头发,骆非走过来替他梳理,莫子易垂着眼睛盯着骆非脚上的拖鞋,那双拖鞋比自己脚上的这双大一点,是同样的款式,颜色不同,看起来像是一对的。
拖鞋是以前瞎买的,大大小小的买了好几双,但是此刻在莫子易看来,他就觉得这两双是一对的。
有点鼻酸,骆非以后不会穿着这双拖鞋在自己家里走来走去了。
骆非这个人心大,他已经忘了自己之前是怎么诓莫子易的了,也根本不知道莫子易还在为这件子虚乌有的事而难过,他笑着把莫子易的头抬起来,说:“你以前不是挺能说挺嚣张的么,怎么现在这么安静啊?”
莫子易看着他的笑,心里密密麻麻地涌上难过,他后悔带骆非回来了,如果当时吃完饭就分开了,现在也不会这么难受,好像多看骆非一眼,心里就更堵一点。
莫子易没有说话,骆非于是低下头亲亲他的嘴角,问:“回房间?”
“嗯。”
骆非抱起他,莫子易的双腿缠住骆非的腰,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颈侧,是一副极度依赖和贴近的模样。骆非觉得自己的心就跟太阳底下的冰淇淋似的,以可以感知的速度在飞速融化。
他进房间以后就转了个身,抬脚关上门,将莫子易压在门上,依旧抱着他。莫子易抬起头,后背靠在门上,在黑暗里和骆非对视。他的心里在难过要分开的事实,骆非的心里在想这个姿势好像不错,应该可以进得很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