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家兄弟被逐出温府, 消息一出,城中立刻传开。
而关于其中因由, 众说纷纭。
有的猜测是不是邵家借温氏之名做了犯大忌的事, 有的却把这件事与集贤居大火上说。甚至有些胆子大的,把皇帝出巡陵南遇刺一事, 也往他们兄弟身上扯了。
总之,各种版本都有,议论纷纷。
不过相比较来看, 可能性最大的,似乎只有最后一种了。近日来全城封锁,紧接着就近驻军进城协助把守,巡防出动大肆搜捕,动静实在太大,不容人不信。
再说邵氏兄弟,邵衡挨了二十戒鞭,加之多处未治的大片灼伤, 被逐出温府又回了久弃不用的破落老宅,从戌时后便开始高热不退了。邵安将人安顿,此下正四处奔波求医。
可因为得罪了温氏,又受了某种指令,至今也没有哪个医者愿意出面诊治。
邵安头都磕破了, 却到了最后, 只看到一扇又一扇哐当闭合的医馆大门……
他们, 似乎真的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直到次日夜, 一儒生上门。
“想救你弟弟吗?”
……
元奕身上疼,一直到后半夜才勉强合上眼。元非尧一蹦三跳跑过来报信的时候,他才刚沾了枕头没多久。。
“上钩了上钩了!”元非尧简直是激动到无以复加,“砰砰砰”几声巨震,愣是把元奕给惊起来了。元奕一脸阴郁地走出来,就看到他闪烁着一双漂亮眼睛。
“皇兄,刚刚得到消息,鱼上钩了。罗塑已经赶过去,我先回来跟你报告一声。我天,邵家终于是有动静了,你都不知道……”
他挤进来,也不知是不是最近有些上头眼神不好,竟是对元奕脸上的暗沉之色自动忽略了彻底。
“我这几天盯得眼珠子都突突了。皇兄,事成之后你可得给我记个忆功。也不说多大奖励,就……”他小心翼翼地想了想道:“你看,能不能看在我这两天表现这么好的份上,不追究我偷跑出来的事儿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真的!”
说着,还伸了四根儿手指头。
他轻嗤一声,可谓是相当冷漠,“你说完了?”
元非尧抿嘴,心有怯怯,“嗯!算,算完了。”
“那好啊!”
元非尧眼睛晶亮,惊喜中的一句“真的”,差点儿脱口。
却听元奕突然扬声,朝外道:“来人,把他嘴巴堵上!”
元非尧:……
元非尧:!!!
……
就这样,一大早叽喳不停的麻雀到底是安静了。
元非尧就是个存不住气的,天刚亮先一通瞎喊,简直是折磨。
这下可好!元奕瞥了眼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的小肉包,从心里表示很满意,且很解气,便撑着脑袋靠凭几上浅睡了一会儿。
元淳后来过来探望,元非尧嘴里塞的布还没拿下来,被绑缚的两手也依然没有解脱掉。元淳大老远的看见他这模样,实在是忍不住,先捂着肚子笑了。
就差躺地上打滚儿。
“哈哈哈,皇弟,哈哈哈哈逗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养了只猴儿。还说呢,哪来的品种的竟这么养眼!真有你的,哈哈哈……”
元非尧:……
“唔,唔唔!”他抗议,从榻上跳下来,却悲惨的除了蹦跶就是动眼睛。
元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趴在一边喘了半天。
“是不是觉得难受啊哈哈哈!”她一把拽住,捏了捏元非尧的脸。滑滑的,比女人的肤质都白嫩。
可惜憋红了。
“真、真有你的!”元淳乐呵地就着手把元非尧捏圆搓扁,再次笑得不行,“哈哈哈,以后姐无聊了,就不愁没啥儿解闷的了!来来来,给姐眨眨眼!”
元非尧:……好气!
他就使劲儿地瞪元奕。
“再瞪一个给姐瞅瞅,怎么这么可爱呢!”元淳居然爱不释手起来,“想不想姐帮你解开?”
她摸摸元非尧的脑门儿,“乖哈,给姐一个星星眼,姐立马救你!”
元非尧:……“唔!”你休想!
“给不给?”、“不给我走了啊!”
……
若不是之后,温叙与温寂忱一道进了院门,只怕是元非尧当时就被元淳玩到头顶生烟了。
“行了,”元奕这下子知道正经了,说元淳:“快三十的人了,也不稳重点儿!”
元淳:……
她看了一眼止步在檐廊外的温叙与温寂忱,当即就炸毛了,“你说谁三十呢?你再说一遍试试?”
元奕眉梢一挑,“你还想听一遍?”
“……”元淳愤愤然拔了塞元非尧嘴巴的布摔在元奕面前,“敢说我撕烂你的嘴!”
“呦呵?四舍五入要三十的、嫁不出去的凶姑娘!”元奕嘟哝,“脾气暴躁且大!”
元非尧趁机报复:“没错!”
元淳:……
她咬牙,“找死是吧?”
她凶残无比地瞪了俩人一眼,“给我等着!”说罢,扭头就走了。
一副要与谁同归于尽的壮烈,到了门口,“让开!”
也不知是哪根筋儿糟抽了,对着温叙就是一声狂吼,“没瞧见挡了本公主的路吗!”
温叙:……
他默默地低目,略感苍白的脸色微微凝了须臾,出乎意料地在下一瞬,“噗嗤……”
笑出声了。
元淳就更气,张牙舞爪,“笑什么笑!给本公主把嘴闭上!”
温叙:……
他立马忍笑,转而板板正正执手行了一礼,“恭送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