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知道他有多执着,我的天。”
当晚,丁若云下班回来,三人一起去吃了顿饭,看了一场电影。电影结束后,邹迟说自己这次来还没跟阿云好好聚聚,好说歹说把单晨提前送走了。
剩下两个也不挑,找了家看上去挺安静的咖啡厅就钻了进去,邹迟绘声绘色地讲述了自己今天的经历。
一开始他看劝不动单晨,也没在同一个话题上执着太久,自然而然地将话题岔开,说要去游泳。
今天太阳还挺高,气温依旧炎热,倒是个适合游泳的日子。
身为游泳社团的一员,单晨他们平时游泳不太花钱的,他把邹迟带回学校,找帮忙管理游泳馆的同学借了钥匙,悄悄钻了进去。
不像公共游泳馆那样人声鼎沸,周末的学校游泳馆是没有人的,邹迟脱了衣服,一猛子扎进水中。
两个人游泳没有太多能玩的东西,他俩接力赛一样各自游了两圈,很快到了中午。由于住校学生不少,周末中午学校食堂依旧开着,单晨带他去食堂吃午饭,顺手就摸出手机开始看丁若云直播。
“我问他看了多久,你猜他怎么说?”邹迟喝了口咖啡,“他说他自从认识我们,没课的时候都会拿出来看。”
丁若云:“……”
“你说我该怎么办,啊?”邹迟说,“我当时一听就觉得不对了呀,他要是越认真,想让他放弃不就越难吗?”
“嗯。”丁若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我就说了几句你的坏话,再想办法把他注意力引开。”邹迟摇了摇头,“爸爸为了你真是操碎了心。”
“……辛苦爸爸了。”
丁若云难得主动喊“爸爸”,邹迟自然受用,从善如流地“诶”了一声。
吃完午饭,邹迟又把人拉回游泳馆游泳。他心道运动是消耗精力的好方式,人的身体累了,精神上自然就不可能活跃得四处招蜂引蝶,能让单晨少关注丁若云一点。
可惜人家单晨是游泳社团的,平时没少锻炼,邹迟还没把人拖到累,他自己先累了。
不过晚上看电影的时候,单晨倒是没有什么太逾矩的表现。
“可能他自己也明白意思了吧,我们的态度表达得挺清楚了,这种事也急不来。”
丁若云深以为然。
邹迟又问道:“那你是不是能跟我说说你和四哥是怎么回事了?”
“我和他?”丁若云愣了愣,“也没什么。”
邹迟一脸嫌弃:“‘没什么’?是不是兄弟了。”
“是真没什么可说的,不是不愿意跟你说。”
丁若云笑着把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挑重点给邹迟说了一遍,邹迟听完晃了晃脑袋:“啧啧,祝你们幸福。”
“幸福个毛线。”前世樊野最后还不是跟丁似羽在一起了?思及此,丁若云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现在说得好听,谁知道以后怎么想?”
他觉得有些事情是不会随着重生而改变的,比如说樊野如果真那么讨厌丁似羽,前世就不可能喜欢上对方,换言之,前世他能和丁似羽在一起,这辈子就没他说的那么讨厌对方。
樊野这样的人,当年难道会因为丁似羽足够死缠烂打而对他心软吗?好像不太可能。
这件事想不通,就始终如鲠在喉,可另一方面,樊野的所作所为的确在一寸一寸打动着丁若云,他现在的心情说句矛盾不为过。
“顺其自然吧,”这件事上邹迟倒是比他想得开——也可能是没有重生经历的缘故,“来日方长,为什么要这么急着下结论呢。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时间是最好的照妖镜’,你要是不相信他,就花时间多看看,只要不耽误豆豆……你俩之间不就是慢慢磨合的事么。”
“那他要是中途有别人了呢?”
这话说得还挺委屈,听得邹迟直乐:“那你就趁现在多搞点‘抚养费’,万一他哪天拍拍屁股跑路,好歹你赚到养豆豆的钱了。”
丁若云拧眉。
“反正这钱他本来就该出。”邹迟说,“不然你搜一搜相关法条看?”
“法条还靠搜,有没有出息。为什么不直接咨询律师?”说是这么说,丁若云倒是挺配合他的玩笑的,边笑边去摸口袋,“……啊。”
“有了四哥是不一样啊,知道咨询律师不三句话说一个‘省钱’了。”邹迟打趣他,“怎么了?”
“我手机……”丁若云摸了摸口袋,回忆着,“好像落公司里了?”
“真的吗,没丢吧?”邹迟摸出自己的手机,“我给你打个电话?”
“算了算了,下午就没电了。应该是没丢,我记得我下午搁桌上了,后来……好像忘记拿。”丁若云摆摆手,“算了,明天回公司看看吧。”
上班的日子,小张每天都在固定时间固定地点等他,时间一长他也不会给小张打电话,都是到点直接下楼上车。晚上他们看电影,时长是固定的,小张算准了时间来电影院门口接他,确实也没用到手机,以至于丁若云到现在才发现手机不在身边。
他对手机并不执着,这点从他还用着前年的旧款就可见一斑,所以手机不在身边这事没能给他太大的焦虑感。
两人坐在咖啡厅聊了好久,临近深夜才从里面出来。
丁若云本来打算回邹迟那里住的,没曾想送他过来的司机小张一直没走,还在门口等他。丁若云虽然诧异,却也不太好意思了,把邹迟送回酒店后就没住下,由着司机带自己回去。
凌晨0:37,家里灯火通明。
樊野坐在一眼能看到门口的椅子上,周身散发着明眼人都看得出的低气压,门一响,便第一时间看了过来:“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刚刚推门进来的丁若云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