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是需要训练的,不过我怕疼,有时候坚持不不下来,所以会放松自己减少力量训练,腿确实没什么劲,你看这都开始抖了。”何天把裤腿撩上去给他看。
崔恕看他一眼,脸上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只说:“行吧,回头我帮你练练。”
他能关照一句,便足以令何天欣喜,“谢谢崔哥!”
“你房东家是怎么回事?”崔恕转而问。
说起房东,何天的脸顿时又垮了下来,他看看左右,小声说:“你不知道崔哥,他家所有人都有怪病,胳膊上不知道感染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都溃烂了,脸长得特别扭曲,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后天侵害,反正挺吓人的。不瞒你说,我有点受不了,他家还有个老人在床上病着,有时候让我给他端水什么的,我真的特别膈应。”
他这是不拿崔恕当外人了,有什么说什么,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嫌弃别人不好,嫌弃还说出来就更显得情商低,可他确实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接触这些东西,所以忍不住跟崔恕抱怨吐苦水。
他这个年纪最是没有同理心的时候,生老病死离他还远,上有老照顾,下没有小操心,还在享受生活的美好,很难有“付出”概念,让他毫无芥蒂地接触一家子病人,甚至要照顾病床上的老人,确实也难为他。
崔恕没说什么,只让他先干活。
何天喝完绿豆汤,叹口气,他觉得自己距离让崔哥“喜欢”,似乎还很遥远。
崔恕最后才给某个浇花小工送绿豆汤,没别的原因,这位最不像干活的,实在看不出有喝绿豆汤的必要——有太阳照到了他会自行避开,有泥的地方会自行绕开,浇花的时候拿个小水舀子,一勺一勺跟品茶似的往花地里慢慢洒,一滴土星子都溅不到脚上。
就差来个助理帮他打伞举小风扇了。
“崔监工辛苦。”韩樾蹲在树荫底下,一只手托着脸,一手接过汤碗,笑得贱兮兮,“为什么最后才给我送,是特意放凉了么?”
“你想多了,是不大想给你送。”崔恕直接席地而坐,锤锤老胳膊老腿,不知道为什么送个绿豆汤送得齁累,“你一个被拐卖的人,居然只安排你来浇花?”
韩樾慢吞吞喝一口汤,慢吞吞往喉咙里咽,搞不懂他是太喜欢喝还是太不喜欢喝,“可能是命好。”
“……能正常说人话吗?”
“不好意思,”韩樾象征性地摆正姿态,“对着你正常不起来。”
崔恕扶额。
“我说我是过敏体质……”
“行了,我知道了。”崔恕知道这人嘴里吐不出什么正经玩意,直接切换正题,“你觉得谁最有可能?”
“我不知道。”韩樾这是正经话,因为他才来,确实不了解。
“行吧,待会儿休息的时候去葡萄架底下开会。”崔恕站起来就走。
“哎。”
崔恕腿顿时一软,差点崴了脚。
这人一声“哎”真是哎出了国际流氓水准。
韩樾一笑,“没别的事,就是想叫你一下,另外,还想送你一只花。”
崔恕:“……”
他眼睁睁看着韩樾去摘了一只罂粟花,然后颇为郑重其事地举到他面前,放:“你知道这花除了好看以外还有什么作用吗?”
……并不想知道。
韩樾腻腻歪歪地凑上前,将花别在他领口,对着他耳蜗低声说:“能叫人……上瘾。”
崔恕:“…………”
太阳变得毒热的时候,大家停止劳作,聚在葡萄架下休息。
崔恕洗了一盘草莓分给大家,每人拿了一两颗,剩下的他自己独吞。
这会儿是村里要读书的娃上课的时间,他们陆续过来,经过葡萄架的时候会跟大家笑笑打招呼。
白静啧啧称奇,“这位刘大姐真是个奇人啊,医疗教育,物质精神一把抓,十项全能啊简直。”
“不奇怪。”崔恕抱着盘子,草莓一颗颗往嘴里不间断运送,跟自动传送机似的,“能混成个‘精神领袖’的人,都不是简单人,就连带头跳大神那都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这些人的脑袋但凡用在正路上,宇宙早太平了。”
大家都当个玩笑话听,唯独韩樾知道他这话不是随随便便说的,他是“深有体会”。
吴尽抬起眼镜擦擦汗,接话说:“崔哥说得没毛病,你们还记得我说的那个‘美好世界’事件么,它的性质其实跟吉祥村差不多,所有这类组织的起源都是由一个或者几个人为‘精神起点’,然后辐射壮大。这世上聪明人很多,但能构成一个完整的‘精神体系’的人不多,构建还能叫众多人信服,那就更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即便在大多数人眼中这都是扯淡,可仍旧有为数不少的人以其为精神支撑。”
“大热天的,我愣是起了一身鸡皮。”白静搓搓胳膊,“要么说高智商犯罪才最叫人心惊,细思极恐。”
孙璞疑惑问:“这意思就是说,这整村的人有可能都是被刘大姐控制的?所以到底谁才是那个真正被拐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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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樾:哎~
崔恕:滚!
韩樾:哎~
崔恕: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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