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西林的一双黑眸定定地看着顾亦飞：“我可不可以……”

他皱了皱眉，似乎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顾亦飞还在等他后半句话，突然眼前一片阴影，他愣愣地感觉到额头上有软软的东西触碰，仅仅是一触即分，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少年像偷了腥的猫一般心满意足道：“晚安。”

“晚安。”

顾亦飞条件反射地回了句，伸手摸了摸额头，那地方凉凉的，却又像一团火，从他心底烧起来，不断蔓延开，几乎让他丧失思考的能力。

门关了，顾亦飞挠了挠本就有点凌乱的头发，心烦意乱，不行，他不能再在池西林面前晃悠了。

第二天，池西林刚起床，就收到了边流发来的消息，少年刷着牙，满心欢喜地用另一只手按开手机，却在下一秒狠狠地把手机扔到了床上。

闪着光的手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上面一条信息清晰可见：

边流：突然想起来我定的就是今早上的飞机，来不及当面告别啦，我先走了，等你杀青。

池西林漱着口，镜子里的自己满眼都是血丝，半晌，他才无力地垂下头，狠狠地低声骂了句：“草。”

边流，等着。

此时的顾亦飞坐在飞机上猛地打了个喷嚏，不自觉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哈欠连天，他几乎一夜未眠，赶了最近的一趟飞机飞回S市。

胆小鬼，顾亦飞看着飞机窗映出的模糊的脸庞，自嘲地勾起了唇角。

好在，他在S市还有事情可以做，忙起来就会好很多了吧。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把脑海中池西林的脸赶走。

1551再次点烟：“何必呢，宿主。枕边风多好使啊，抱的大腿最牢固了。”

顾亦飞面无表情：“你懂什么。”

1551：“嘤，想当年我……算了，不提也罢，你就这么晾着大腿？”

顾亦飞四十五度角抬头仰望飞机舱顶，带着一丝明媚忧伤：“让我冷静冷静。”

或许，他应该思考一下，怎么让池西林重新讨厌边流？

回公司后，顾亦飞和打了鸡血一样工作，指导新来的经纪人工作，频繁开会，甚至开始寻找新的艺人做后备军，哪儿有事他就往哪儿使劲。

而更大的改变是，已经近两个月没有操刀炒作的边流重新启用了之前的营销流程，这次的炒作对象是他手下目前唯一的艺人，池西林。

几乎一瞬间，和池西林有关的热搜开始频繁出现在W博，夸颜的，夸敬业的，夸演技的……此起彼伏。

顾亦飞还安排了粉丝后援团探班以及最近的一些公众活动，偶尔再“不小心”放几张私家无修图，分分钟把人气造势造了上去。

池西林本来就颜好，曝光增上去之后，单颜粉就增了好几成，再加上《燃尽》的路透信息和拍摄时的口碑，全面出击。

池西林起初每天都给他打三通电话，但顾亦飞都用公事公办的语气搪塞了过去，除了工作外，几乎无话可说。

顾亦飞想问问池西林在剧组有没有受欺负、陈熙阳有没有找他事儿，都忍住了，实在是想知道他什么情况了，就和池西林的助理小杨联系。

小杨是他分给池西林的，换言之是他这边的人，只要告诫他两句不要和池西林提自己和他讨论的这些事儿，池西林准不会知道。

再后来的几天，兴许是拍戏忙，池西林也不主动打电话给顾亦飞了。

顾亦飞忙着压对手公司放出的负面新闻，也忙得不可开交。

两个人像断了风筝的线，不知道对方会飘到哪里，绳子又在谁手里握着。

大概是终于看透了边流，想要放弃了吧。

顾亦飞坐在工作室内的办公椅上，将腿交叠翘在桌子上，眼里满是疲惫。他闭上眼睛小憩了片刻，再睁开眼睛时眼角泛着一丝红。

他好像还是有点想见池西林。

1551都有点于心不忍：“你这是何苦呢。”

顾亦飞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你不懂。”

1551点烟的声音清晰可闻：“我不懂，可是我能预料到一件事。”

“什么事？你放下烟，我不想再吸二手烟了！”

1551吐了口烟圈：“我这是愁的啊，嘤嘤嘤，早就有能稳抱大腿的机会，你怎么就不开窍呢！”

顾亦飞沉默了片刻：“你还没说你预料到的事呢。”

“哦，这个啊。”1551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了一副眼镜戴上，深沉道，“还有几分钟，你就完了。”

“完了？我有什么可完的，一切太平。”顾亦飞说着打开助理给他发的今天的通稿邮件，一行大标题十分醒目：《燃尽》今日杀青，父子情深，影帝小生齐出马！

顾亦飞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他看到上面的来电备注，熟悉而又陌生，突然身后一片发麻：“好像真的完了。”

“诶，池先生，您先不要进，现在是午休时间，边先生还在休息……他说不让别人打扰……”

门外有嘈杂声传来。

这声音转眼到了门口：“哦？别人？”

熟悉而好听的声音带着怒气，几乎是瞬间就像一团电流袭向顾亦飞的耳朵：“我倒要看看，我的经纪人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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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1：其实我想说的是，你的菊花可能完了。

顾亦飞：我?$&%#$&！

池西林突然靠近：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