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莫子逸想起安弦说当初是没来得及送他去刑房,就觉得唐初阳的话,大概要打个折扣。
“安弦那屋子,是不让外人进的,如果他不想留你,直接把你扔在门外就是了,那家伙看着懒散,其实爱干净的不得了,你当时那样子,满身都是泥血,头发都被污血黏成块了,他竟然肯把你放在床上,这他要是还能让你死了,我就把唐字倒过来写。”唐初阳仰着头想了一会儿,才嘀咕道,“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他会对你……我一直以为他会找个女人开荤的。”
“你是说安弦不好龙阳?”莫子逸疑惑的问,想起那个人当时只因为他一句话就直接将他硬生生做到昏过去。
“应该说,安弦他男女都不好,恶人谷里这事儿根本就不算事,那么大一个妓院摆着,里边男女皆有,都是各处掳来的好相貌,要什么样儿的人要不到?即便想要个雏儿,只要银子够,也是要什么有什么。但凡有点心思的,都去过了不知多少次,安弦去那里,全是为了给人看病,有的人为了谢他,便点了人送他暖床,一个一个都被他从房里踢出去了,说是嫌脏。”唐初阳指指莫子逸下身,“你也知道男人行事用的是哪里了吧,那地儿怎么比得过女人前边干净?我以为安弦那么好洁的人,是定然不肯走后门的。”
结果安弦不但肯,还连他那话儿都用唇舌仔细侍弄过了,甚至……甚至将他射出的东西都吞了下去。
莫子逸捂着脸,觉得自己突然就烧的要冒烟儿。
唐初阳抱着膝盖兀自叨叨咕咕:“也不知道安弦看上你什么,你确实是顶好看,但是好看的人那么多呢。”
莫子逸揉揉脸,叹气,说:“安弦看上我什么我也不知,但是你若再不回去,唐初柳怕是就要连魂都哭飞了。”
唐初阳突然震了一下,将脸埋在膝盖里,闷声说:“我不想再看见他。”
“唐初柳回来时候,是从天上摔下来的,整个人被裹在摔折了的机关翼里挣扎不出来,我觉得,你至少应该回去看看他。”莫子逸说,“他一直在哭喊说你不要他了,我……似乎从没见过唐初柳那般失态。”
“所以这不就把你骗来找我给他说情了么,”唐初阳落寞的笑笑,“莫子逸,你是真的不了解安弦和唐初柳,那两个人心机深沉,什么都是假的,嬉笑怒骂全都是做戏,只演给你一个人看,你若是信了……就迟早,不得好死。”
莫子逸看着唐初阳,渐渐沉默下去,这世间,最可怕不过是把旁人的无心之言听入了心。
只说是什么都认了,却终究在心底里有那么一点儿的不甘心,我什么都剖给了你,完完整整无遮无掩一颗真心捧出去,若是付与了一场即兴而起的游戏,便是死也合不上眼。
两人相对无言,在巨大的瀑布后默默的坐了很久,耳里全都是轰隆隆的水声,巨大的声响一直冲进了心里,于是……时间长了,似乎就把心头的那一口盘桓不去的热气儿都给冲散了。
有水幕隔着,两人辨不清时辰,只是一径的坐着,万花冬夜寒凉,水畔尤甚,于是当安弦忽然破开水幕晃身站在两人面前的时候,唐初阳和莫子逸已经冻得连手指都僵了。
“你们两个啊……”安弦叹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水囊递给唐初阳,“桂圆杞子姜枣茶,趁热喝了去去寒气。”
唐初阳僵了一会儿,伸手来接,手却僵住了伸不开,差点儿把水囊掉下潭里去。
安弦叹一口气,替他把水囊塞子拔开了,送在他两只手里捧住,嘱咐了一句:“挺烫的,你慢着些。”
然后回手就把一旁的莫子逸扯进了怀里,直接敞开衣襟就把冻得冰凉的莫子逸裹了进去,低头在他冰冷的唇上啄了一下说:“自己把手伸到我衣服里暖着,怎么冻成了这样子。”
温暖的体温一瞬间将莫子逸重重包裹起来,隔着薄薄中衣,安弦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的传过来,莫子逸迟疑了半天,也没把自己冻僵的手伸进安弦衣内取暖。
安弦见他不动,伸手将自己中衣撩开,捉着他双手紧贴着自己腰背就塞了进去。
莫子逸双手冰冷泛潮,猛然挨上温热皮肤顿时把安弦激了个哆嗦,然后一把按住莫子逸往回抽的手,小声斥他:“别乱动,冷得跟冰一样,乖乖贴好了我给你暖着。”
手里又把莫子逸往怀里紧了紧才扭头跟唐初阳说:“唐初阳,你总不好在这后边坐一夜,若是得了风寒,唐初柳倒乐得每日里在床前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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