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从最开始,就能小心的护着他的白鹤,不让人知道他曾经那样不堪的被人压在身下亵玩折辱,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些人的肆意妄为。
安弦悔的几乎想去将那时的自己打死。
若是他当初不曾逼着莫子逸承欢,那莫子逸从恶人谷脱逃之后定然会被敬为英雄,武功高强,毫无瑕疵,又一片侠肝义胆,心如赤子,这样的人几乎是活着的侠义,他毫不费力便能想到莫子逸以后会走在一条多么光明的道路上,平步青云。
可被他毁了。
他不但毁了莫子逸的仙途,还毁了莫子逸的前程和名声。
安弦的手扣在莫子逸腰后,紧紧的按着,一遍一遍的揉,他手心下边,是一个消不去的齿痕,嵌在原本毫无瑕疵的肌肤上,浅浅的泛着白。
就是那个齿痕,将莫子逸从九天之上的仙人,打落了尘埃,他如愿以偿的将这个人从他够不到的地方扯下来,弄脏,让这个人滚过了一身污淖落在他怀里,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只觉得……悔不当初。
“子逸,你同我回去吧,”跟我回去,我用我此后所有的生命补偿你,护着你,再不让这些脏东西沾到你分毫,“别在浩气盟里……受这个委屈。”
如果可以,我愿意倾尽所有,换回你一身洁白无垢的羽毛。
“别闹,须不是什么大事,过一阵子淡了就没事了,”莫子逸不知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只以为是安弦见自己居处被人糟蹋心里不舒服,就学着安弦样子将唇挨在他颈项细细亲吻安抚,哄着他道,“有什么好对不起,你做过的事情,都百倍千倍的补偿了我,还有什么对不起。”
说着又想起安弦几乎被自己一剑夺去了性命,心里又酸楚,只贴着他耳边喃喃的道:“你几乎将命都送在我手里,我便是被你打杀了也是应当的。”
他那时,本以为再见到安弦的时候,便是安弦对他情丝断绝之日。
谁知安弦甫一睁眼便温柔的笑着吻去他睫上泪水,然后依旧和之前一样将他宠在怀里护的密密实实,于是莫子逸从那时起就知道,自己终其一生,都再逃不脱这人织就的绵绵情网,至于别的,都不重要。
“我怎么舍得,”安弦抿着他耳尖低声说,“我之前对你做的事,现在想起来,桩桩件件都悔不当初。”
最悔的,还是一念之差,没能救下你养大的蔓箐。
若是……若是能早些知道那些人的打算,蔓箐……也许就不会被人擒到恶人谷。
或者,当时不是将墨笔送进蔓箐心窝……也许那女孩儿,治好了伤之后,还能劝得回。
安弦抱着莫子逸静静的在门口待了一会儿,才叹着气吻了吻他,道:“不说了,你这房且收拾着,再不弄,怕是晚上都不得睡。”
莫子逸捧着他脸看了一会儿,像是在确认他没事儿了,才放下心来疑惑道:“你做什么扔了我被褥?”
安弦听他问忽然就又觉得有点想吐,白着脸摇了摇手道:“我给你银子买新的,那些,别要了。”
说完见莫子逸依旧一头雾水的样子,纠结了一下才嘟囔道:“有人在你床上自渎。”
莫子逸闻言又看了看被扔出去的被褥,眨了眨眼,似乎一时没理解这话的意思,然后慢慢就变了脸色——
“呕——”
安弦苦笑着给莫子逸拍背:“你看,我都说了给你买新的。”
莫子逸犯完恶心撸起袖子发了狠的把自己的屋子从里到外刷掉了一层皮。
被撵出去上院子里晒太阳的安弦摸着鼻子觉得莫子逸这洁癖犯起来好像比自己还厉害啊。
其实莫子逸纯粹就是被恶心着了,还真不是洁癖。
等到他俩终于折腾完了屋子,吃过晚饭把自己也好好洗了一遍终于能睡觉的时候,莫子逸整个屋子里都泛着一股子湿润清新的味儿,闻着都觉得干净的不得了。
安弦还特别无奈的给已经明显有点神经过敏的莫子逸燃了一炉香。
莫子逸最后是窝在安弦的气息里睡过去的,对一个神经过敏到无论如何都觉得自己屋子里有那种味儿的人来说,香……并没什么卵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