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甘家家主倒下了,得到消息時甘次賢正做完簡報,接到甘昱昕的電話就請了早歸回主家。
心裡倒沒有太大波動,只覺得終於能從無窮盡的相親地獄離開了。
甘家的前任家主是甘次賢的父親,平心而論將家裡裡裡外外打點的相當好,事業規模比起上一代擴大了好幾倍。
什麼都好就是沒什麼人性,只在乎家族把人全給當成了工具,就連自己也一樣。
甘次賢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只能從他人口中得知父親為了生下繼承人,去找了個上位的α就為了生下更強大的孩子。
強大而清冷,甘次賢對於父親的印象永遠是那樣遙遠又陌生,面容一片模糊。
對於大堂哥擅自解除婚約勃然大怒,逼著自己到處跟門當戶對的Ω相親,甘次賢有時候都懷疑在父親眼裡什麼都只有義務與責任。
可能是高強度的工作終究過於勉強Ω,這幾年身體逐漸敗壞,聽說在某個下午剛開完會議起身的瞬間,甘次賢的父親就這樣倒了下去,再也沒有醒來。
偌大的房間裏一側床上放著甘次賢父親披著白布的屍身,另一側齊齊站著甘次賢甘昱昕六位堂兄弟。
幾位叔叔伯伯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的孩子。
在哀悼之前,得先把繼承的手續該處理的處理、該結算的結算,這就是甘家。
甘次賢遠遠的看著父親,卻覺得自己很難說出自己為此感到哀傷,笑了笑覺得有點淒涼,努力了半輩子連兒子都覺得生分。
甘昱昕以為甘次賢難過了,伸手抱了抱甘次賢。
一年見沒見幾次面的大堂哥面無表情的聽著遺囑,末了只淡淡說了句:我不管事。
眾人都有些騷動,你不管事?這是傳統,家主的名字從第二性別判定出來就板上釘釘了,甘冽予是家主、甘次賢是第二順位,而甘昱昕這個弱的除了α身份什麼也不剩的則是敗筆。
甘冽予還是那句話:我不管事,你們要我當家主,行,但我不管事,既然我是家主,那麼我說了算。
甘昱昕笑得很快樂,他最喜歡失控的事情,而甘昱昕的父親也是唯恐天下太平的跟著起鬨,拍了拍兄弟的肩膀開口。
孩子開心就好開心就好,這樣多好,不然像樣兒這樣年紀輕輕就過勞死多讓人心疼啊?
這件事就這樣被輕輕翻過,幾個月後,甘次賢收到了一張甘冽予的喜帖,對象是一個β。
那個人他見過,大堂哥的高中同學,長的異常漂亮的β,笑起來沒心沒肺,特別聰明。
沒有標記卻帶著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所有人都竊竊私語著甘冽予的擇偶標準,只有甘昱昕擠眉弄眼的告訴甘次賢真相。
可是那孩子確實是冽予哥的孩子。
沒標記,連人帶孩子的弄丟了,甘次賢久違的笑了下,可他標記了,人也還是跑了。
可能我們甘家注定,戀愛運都不怎麼樣。
甘昱昕乾了一杯酒,臉頰染紅的下了註解,笑得比哭還難看,甘次賢看不過去,把他的眼睛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