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存在感的肯定，渺小而卑微。可他的生命，便是由这些，在旁人眼里，沙子都不如的东西，堆砌而成。

他们一直活的坚韧而卑微，可即使这般，命运却恨不得他们永远直不起头。

李泉深吸一口气，闯出了房间。

老莫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深深的忧虑。

思考片刻，他朝身边人道，“联系周慕熠，说我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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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晚十点。钻石人间。

三楼最里面的房间，喧声夺彩，热闹非凡。

谢全瘫在沙发里，左拥右抱，各一男孩儿，边拿舌头够着递来的酒，边发出舒爽的叹息。

姜西坐在不远处，微笑地看着他，隔着斑驳刺眼的闪光，

“谢公子大病初愈，酒还是喝得悠着点儿，莫让谢董操心。”

谢全晕乎着脑袋，反应了会儿，低笑，“姜少爷这么有人情味儿，我还不太习惯。”

姜西眼底一抹嫌恶闪过，轻巧掩了去。

若不是姜卓有和岭安合作的打算，想着两家儿子岁数相近，更好沟通。。

姜西抿了口酒。他觉得谢家的关门大吉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直接说吧，”谢全翘着二郎腿，努了努嘴，轻笑望着他，“姜董派你来的？说服我爸？”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挺懂事儿嘛。”

姜西手下何潘，站在一边，冰冷地看着谢全。

姜西扯了扯嘴角，笑了下，把酒杯递给何潘，自己正了正衣服，“家父之前，本想请谢董吃个饭，只是，谢董事务繁忙，总也不得空。”

“如今，菱角大厦开工在即，”他道，“我们只是希望，谢董能给点儿风声，具体需要什么，都还是可以再沟通。。”

他话未说完，就被谢全急着性子，粗鲁打断，“问我没鸟用啊，我又不能把大厦给你，直说不就完了吗，绕来绕去把我都给绕晕了。”

姜西暗骂了句傻逼，微笑道，“谢公子是聪明人，倒省得我多嘴。”

他还想说什么，门外进来一人。

“谢公子，”那人酒保打扮，“有位先生找您。”

谢全一愣，迷糊着念了句，“谁啊。。”

姜西朝何潘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今日案子不必谈了，可以准备撤了。

“说是叫什么。。千华的哥哥，找您有点儿急事儿。”

姜西身子一滞，视线立刻投了过去。

“千。。华。。”谢全晕乎着念了遍，“哪条街的野狗啊。”

怀里俩男孩低笑出声。

“不认识，”谢全催道，闭着眼，仰着后脑勺，“老子不见。”

“这。。”酒保犹豫了下，“他说，是之前在黄昏轩，将您不慎刺伤的一个小。。”

谢全眼睛猛地瞪大，屁股一弹。

他脸色完全一变，一把揪着俩男孩的衣领，将人摔在地上，自己则坐直了，眉里阴冷尖锐，“让他进来。”

那日的耻辱，可不是他老子随便几句大局为重，就可以打发的。

姜西僵坐在那儿，手指暗暗收拢。

李泉进来时，两人四目相对，姜西脸色已经不能看了。

李泉只是眼底微浮过诧异，很快，平静下去。

他站在谢全面前，低着头，嘴唇抿了抿，艰难开口，“谢先生。”

谢全挑眉看着他，眼里藏着狠毒的算计，“你是那只野猫的哥哥？”

李泉忍着，低声，“是。”

谢全噗嗤一笑，嚷了句，“脖子断了，头都抬不起来。”

李泉深吸几口气，数秒后，抬起脸。

谢全短暂地愣了一下，嘴里不自觉吹了声口哨，挑眉，“你长得，可比你弟弟，对我胃口多了。”

姜西盯着李泉，后槽牙都咬得发疼。

李泉嚅了嚅唇，犹豫着，憋出一句话，“谢先生，我为我弟弟那日的行为，向您道歉。”

谢全嘴巴咂吧着，酒气混浊了大脑，直上头。

李泉一直拼命忍耐，放缓声音，几乎是乞求，“我弟弟年纪小，没见过世面，才会惹了您不高兴。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能不能。。”

他闭了下眼，“能不能饶了他这一次。”

“你求我啊，”谢全笑道，“只用嘴求我啊。”

“太没诚意了吧。”

李泉看着他身边那两个男孩，花枝招展，行为放荡，不知羞耻地跪舔，伺候，被当成发泄性欲的奴隶，毫无尊严，毫无人格。

他就觉脑袋刺疼，眼藏毒针，生生刺着血肉。

半晌，只听他低声，“你要我怎么做。”

“怎么做。。”谢全站起来，把贴自己身上俩男孩儿一把扒拉开，踱着步子，晃去了李泉跟前。

李泉生理反应地，朝后退了一步。

这一举动，微乎其微，却被谢全捕了个明白。

他眼睛一眯，邪光一炸，胳膊一伸，猛地扣着李泉的腰，将人往怀里一揽。

李泉几乎是瞬间白了脸，下意识手臂青筋一绷，却被耳边一席低喘，生生扼住，“再动，你那个弟弟，我让他死无全尸。”

李泉嘴唇颤了颤，之后，死死咬住，身体却禁不住开始发抖。

谢全满意地笑了笑，下一秒，直接拦过他的膝盖，将人扛在了肩上。

“不好意思啊姜公子，”他回头笑道，声音暧昧，“我还有正事儿，咱们改日再聊。”

“阿平，”他朝身旁人吆了声，“还是原来那个房间，叫人准备齐全了。”

“走吧小美人儿，”他就这么大摇大摆，轻松扛着李泉出了房间，笑声恶意而放肆，“今晚把老子伺候舒坦了，反记你弟弟一功。”

身后，他没有看见，姜西的眼睛，刀子般，冰冷刻着他的后背。

走道没有多余的眼睛，李泉挂在他的肩上，只觉胃里更加烧灼得慌，整个人处在崩溃的边缘。

却偏偏，一丝挣扎都不敢有。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穿过一个又一个走廊，四下安静无声之时。

身体猛地一个颠簸，李泉耳边炸起一声惨叫，随即，重心一歪，整个人生生朝地上跌去。

紧接着，他被拥入一个怀抱，姜西手臂稳稳地接住他的身体，将他抱了起来。

“。。。”李泉怔在那儿，看着他，一时间，心跳失衡，错乱了好几拍。

谢全胳膊插着一把水果刀，此刻，被何潘脑袋朝下，死死摁在地上，惨叫都发不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