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输液室,边川走过来,蹲在我面前,说,我帮你挂。
我说你会吗?
他一声不吭,直接上手,干燥温热的手抓着我的手,拍了几下,针刺入,就回血了。
我以为他帮我戳上针,就走了,没想到他还帮我看看点滴速度快不快,怕我心脏吃不消。
我不禁问,你今天没手术?
他说,本来有,但患者转院了,今天下午没有门诊。
那你回去看文献吧。
这是以前他在我面前老说的一句话,我去看文献了,我还给他。
他静默,说,陪你比较重要。
我暗骂一声,甜言蜜语都留在这几天了吗?
我心口酸涩,问,边川,我这么没魅力吗?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男人吗,为什么要跟男公关……
我说不下去了。
输液室人少,也没人说话。
全是消毒水的味儿。
他坐下来,腿根贴着我,缓慢地传输温度,他说,我把他当成你了,你信吗?
我说,不信。
他轻笑。
我见他笑,心又化成春水,边川很少笑,他应该姓冰。
他一笑,我就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捧到他面前。
我理解古代帝王为博红颜一笑,烽火戏诸侯的心情,我要是当皇帝,一定是个昏君。
他转眼看我,说,阮阮,5年了,我的血液里已经融进你的音容笑貌,你所有情绪也写进了我的基因里。
你不在我身边,晚上我都睡不着。
……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深情款款地看我,说,我不是不想跟你做,我那几天真的很累。
那以前呢,我问。
阮阮,你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又成我咄咄逼人了。
我闭嘴,不想跟他说话。
他说,以前我不喜欢男人,你硬要我跟你在一起,挑`逗我,我被你气得浑身发抖,但还是起反应了。
边川脆弱地低下头,右手撩开碎发,缓缓地说,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
在我面前露腰,主动骑在我身上,故意穿我的衬衫光腿在家乱走,用嘴喂我吃草莓,坐在沙发上故意把腿张开。
他越说我越听不下去,连忙瞪他,你别说了。
边川不说了,他讲,我回家参加我叔叔葬礼,满脑子都是你,我想你在家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
连夜赶飞机回来见你,给你打电话不接,以为你又闹脾气,但我听见了奇怪的声音,当时我嫉妒得发狂。
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阮阮,我为你吃的醋还少吗?你以前身边都是一些比我厉害的男人,家世比我好,长得也比我好看。
不,你最好看。
我这张嘴,简直不受大脑控制。
都怪边川这个狗东西,胡言乱语扰乱我的思绪。
他当没听见,继续说。
我听你堵在半路,就让你先回家,我怕你太累,但我回来真的忍不住了。
我知道你生气了。
但我不知道怎么哄你,我冲进浴室就吻你。
你从来拒绝不了我。
我听边川真情告白,在心里恨不得把他狗头锤爆。
什么事情到他那儿都成疼惜我了。
他说,阮阮,我每天工作很忙,的确没有兴致做,我知道你喜欢,也尽量满足你,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
我说,那你跟小护士接吻,也是我的错?
他愣住,你看见了?
我疲惫地闭上眼睛,对啊,你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不来医院吗,我怕夜勤病栋啊。
边川沉默,他的手放在我的腿上,抚摸起来。
我躲闪不及,但他很安分,只是摸,没有做任何奇怪的动作。
他说,她吻我,我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个小护士说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
你应该没看见我推开她,我说,我有对象。
我对象每天都给我送饭,照顾我起居,而且,他吻技比你好。
又成我冤枉他,我讲,反正全凭你一张嘴在这儿胡扯,我哪知道是真是假。
但边川说我吻技比小护士好的时候,我偷偷得意了一下。
我开始翻旧账,那萌萌呢,昨天那个女人呢,之前的那么多女人,怎么算?
他说,阮阮,我对她们都硬不起来。
bullshit。
边川的大手摩挲我的腿,又说,我前两年背着你做了很多错事,但我跟她们只是试试,玩玩,你才是最重要的。
以后我不会再试了,我只是不信自己对女人没兴趣了。
你知道吗,她们骂我快枪手,阳痿男,说我中看不中用。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输液室的人都看我,我赶紧道歉,而后揶揄边川,你本来就是。
他突然凑近我耳边,谁都可以说我阳痿,唯独你不可以。
阮阮,我的力气都用在你身上了。
我耳根发烫,赶紧推开他。
面不改色心不跳说骚话,边川独一家,我不能再跟他待一起,不然我又被他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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