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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记(23)(1/2)

郁铉靠在柔软的椅背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看着书房里的布局,神色不明。只是下一秒,就沉沉的闭上了眼。

一直到第二天天亮……

傅尘三人静静地在原地看着事件的发展,之间的氛围只剩下沉寂与肃谨。

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说多也不多,说简单却也并不恰当。主要的无非便是郁铉替郁空珏去收拾烂摊子,然后父子之间再一次又一次的进行中毫无用处的谈话。到了最后,郁空珏面色更冷,而郁铉疲惫更甚。不得不说,真的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别的。

类似于到其他世家去串门,每天开个世家谈会什么的。

而内容,都是关于几大世家即将面临的危机的。

说实话,关于这一点,着实便是世家一方面吃亏些,毕竟,他们处明,而敌处暗。

但各种计划还是罗列了一大堆。

不知道是第几次开会了。

郁铉垂眸看了手中那着的一叠纸张,突然就开口问道,“华引,这一次的劫,真的如此难渡。”语气淡淡。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一怔,接着缓慢的点了点头,“是,我预算了许多遍了。就连血算法,也是一样的结果。”

室内陷入沉默。

四个当权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即使心中早已预料到劫难之凶险,但当把话彻底挑开,还是免不了心中震荡。

郁铉看起来是最为平静的那个,他步履平稳的走回本家,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来。只是一回到房间,整个人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般瘫倒在了床榻上。可没过多久,他又坐好,无懈可击的模样。似乎一切事物都不能将他压倒,永远的镇定自若和温柔强大。

傅尘三人看见啊,门处有一只透过**看进来的眼睛,眸色突的就变得有些深了。眸底的情绪,怎么也看不清。

世界上的一些事情,一直都是很难预料到的,例如,敌人的进攻时间。

郁铉和其他的一些知情人,完全没有想到,在那一沉重话题在会上提起的第二天,暴风雨般凌厉的攻击,便开始铺天盖地的朝他们袭来。

就像他们完全没有预想得到,要对付他们的,就是世界意识一般。

天空中的云,从凌晨时分便开始在天上突然而疯狂燃烧起来,将空置的那一片片都映照成了火红色。

很美,却是要人命的美。

世家中人的身体开始变得渐渐虚弱起来,一点一点,逐渐加烈。来得似乎毫无征兆。可仔细想一想,便可以知道是与那大片大片不符合规则的火色云朵有关。

想到这一层,想要杀他们的“人”的身份也就暴露出来了。

无非,便是这片天地的掌管者。

这是真的,所谓“天欲亡吾了”。

几位位高权重的人终于悲哀的发现,他们的力量,是真的远远不够。原本以为多花精力,人力与智力能搞定的事情,是把他们怎么折腾都解决不了。

有句话说,差距是可以靠自身的努力与一定的外力来弥补的。但这句话却绝对不适用于此,宛如天壑的差距,又要怎么去努力。

一个是天,一个是人。

一个是云端之上,一个却与尘埃为友。

被人捧得久了,好像自己就成为了神坻一般。可实际上,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而很可悲的是,一直到临死亡只差咫尺,他们才明白这个道理。

在偏僻的角落里,这一代的家主郁季小心翼翼地站在郁铉的身边,语气里的自责几乎要溢了出来,“

对不起,老师,是我……过分自傲了。”

郁铉摇了摇头,“不,也有我的过失,错不在你。好了,现在无论怎么提这个,都没有用了。与其一直自责自己所做过的事情,倒不如想想下一步应该做什么。记住,永远不要将视线定格在过去。”

“在先前集四家之力撑起的保护罩,能够隔绝些这些不良影响,大概在这样的情况下支撑三周没有问题,当然,如果攻击加成就另当别论了。而现在,首要做的,是弥补过失。把家族里的人集合起来,然后把事情说了。”

“啊?”郁季似乎有些地方还有点懵。

郁铉轻叹了一口气,平淡的话里却是满含锐气,“家族里,没有懦夫。凡敌犯,必诛之。”他的眼睛反射出如同刀锋般凌厉的光。

“那做不到呢。”

“呵。”郁铉只是发出这一个音节而已。

郁季却是听明白了,“是,老师。”说完,便被郁铉控制着转了个身,“现在,去那里,领导郁家的人,告诉他们一切。”

郁季滞定了几秒,随后便大步朝前方走去。

毕竟是族长,做事的效率还是很高的,没过一会儿,便把交代的事情做完了。

在远处观察了众人的表情,郁铉心中有几分满意,郁家的人,没有懦夫,没有未战便先畏者。勾了勾唇,他将身上的衣服披好了些,接着转身离开。

单薄的身影在如同烈火燃起的景致之下,坚定地前行着,仿佛每一步,都带起不可阻挡的气势磅礴。

他回了书房,在桌前坐下。

桌上的书并没有翻开,背面朝上。郁铉看着挂在墙壁上的画,目光是少有人见过的冷锐,就如同极地里的尖冰。

而若是更仔细的看,却能够捕捉到他眼中微微的空洞,似乎在思考,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知道过去多久,书房的门发出一声轻响,来人的脚步有些匆忙,以至于气息还未曾调整过来,每说出一个字便不由得带起一阵低低的喘息声。

听得出郁空珏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些冷硬与似乎是天生的辛辣,只是这一次多了些不带讽刺的不解。

那么多次的对话,终于也有他问了一句,“为什么……”他的表情明明是有很多话想要说的,到头来却仍只说了这么单薄和苍白的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

郁铉避开他的问题,递给他一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写得密密麻麻的纸,语气仍旧温吞,“保护罩支撑不了多长的时间,到时,你和他们一起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会有人开路。”他的表情此刻近乎是冷血的残忍。

郁空珏冷笑一声,接过纸第一反应就想要撕碎,可动作却是顿住,到底还是没这么做,只是将它揉做一团,狠狠的往地面上一砸,似乎要借此将心中的不愉发泄出来似的。

郁铉静静地看着他,待到他因怒火而不稳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了,这才表情淡淡的开口。

“静心忍性。”

短短四个字,却将郁空珏怒火再次激起,可罕见的,他面上却是不显,只是敛了一切表情沉声说道,“我不是逃兵。”

郁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目光坚定。拒绝。这层意思郁空珏很清楚。

再无法忍耐了。郁空珏面色归于冷沉,语气尖锐,“郁铉,我是真的很不明白你的脑回路。明明也不是个有多么脾气好的人,却总是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低声下气地为不必道歉的事情而道歉。而如今,明明都已经展现过自己的铁血手腕,却仍然要将自己儿子送往逃离的第一线。你,到底是什么样子。”不得不说,郁空珏真的很敏锐,只是通过郁季的做法,便是成功的推出了大

部分的事情。

郁铉终于转过身来,他的眼底还带着些欣赏之意。他沉默了很久,直到郁空珏有些不耐了才缓缓开口,“空珏,家族是要传承下去的。你天资很好,无论今天在这里做决定的人是谁,都不会让你去送死。”

郁空珏表情僵硬了一瞬,突然,他从郁铉的话里意识到了什么,“你不一起吗?”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在开口的那一刻便已明白。

郁铉失笑,“当然不,活下去的,永远是新生的力量。而那些快要老了的人啊,只能乖乖的铺路喽。”最后,还小小的俏皮了一下。

死寂一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郁铉笑着从桌上拿起一杯茶递给他,像是交代后事一般的说着。

“过刚易折。”

郁空珏接过茶,突然就有些笨拙的开起玩笑来,“你们搞这么一出,就不怕给我们脆弱的心灵留下伤害吗。”

郁铉这次没有任何犹豫地开口,意有所指,“时间终会淡去伤痕累累,就像它抚平棱角锋芒。”

郁空珏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了。

可很快,郁铉便打破沉默。

“对了,趁我现在脑子还不清醒,这个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好好保存。”说着,郁铉把自己一直吊着的金色小球取了下来,递过去。

“你这样真让我感觉在交代遗言。”郁空珏接着,语气淡淡的说。这个时候,仿佛一切的尖刺都软下了不少。

“啧,可不就是吗。”郁铉紧紧地看着他手里的小球说着话。

郁空珏又不说话了。

这家伙有个时候是真能把天给聊死啊。

再说些什么,这时已经有些苍白了。郁铉深谙此道,于是随便扯了几句,就把书房留给了郁空珏。

很奇怪,先前的视角都是随着郁铉而变动的,这一次却是郁空珏。

郁空珏默默站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开始动作。他弯腰将揉成一团的纸缓缓的从地上捡起来,而起身时,可能是因为站的太久,脚麻了,反而跌在了地上。

他似乎也没有要立刻站起来的想法,只是坐着。就当看着的几个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的声音嘶哑着在空旷的书房里响起。“可痛楚过去了,伤疤却会停滞啊。”这,可没有人能解答了。

——————

保护罩甚至没有撑过三周,但这并不让人意外。只是提前一步进行下一步计划罢了。

此刻,郁家的地域内,不仅有着郁家的人,还有其他四个世家的,还有,鬼类。

这些,都是天要摧毁的对象。

几乎是在保护罩破碎的那一刻,早已按照阵法排好队形的众人,齐齐发出进攻。

与天斗,可能吗。千百年来,都是否定。但这一次,却明确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场面壮观而震撼,倒是有些像华丽的演出,可真相却比其惨烈千万倍。

群鬼啸厉,以命夺存。

宁将其身魂尽献于渊,不服其诛。

哪怕明知是自寻死路,自取灭亡,也要,将敌人的力量再减弱,再减弱。

打的是消耗战,不顾一切的消耗战。

一条又一条的生命化作最尖的利刃,在天穹划过一次又一次。

哪怕是被它所创造,但生命终只属于自己。从人的身上得到好处,却想翻脸不认人而进行二次获利。世界上,那里有这么好的事情啊。

人与天的逐决,持续了许久。

当天放晴,恢复原来的模样,只余下了尸山血海和断壁残

垣。

留下的人沉默着,将场面收拾干净,又去将其他的事物打理好。

做完这些,已经半年以后了。

而四大世家,明面上只余下郁家了。

房内。

郁空珏紧皱着眉头,面容带着锋锐。

最近真是心烦意乱。

突然,他喉咙里溢出腥甜,滔天困意也朝他袭来,越来越晕,感觉世界都在转圈圈。真是,莫名其妙。他又有些无力的想。

他强行忍住困意,立刻叫过现在的族长来,把事情交代了一堆,最后说一句,“我会出去一段时间。”接着,就没了人影。

留下族长一人在原地,眼神还带着迷茫。

郁空珏并没有出去,他只是去了地下室,偏僻没人的。

还有张石床。

事到临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躺了上去,几乎是沾床即睡。

郁空珏并不明白这铺天盖地的睡意是怎么回事,可旁观的魔尊大人心里却是门清,无非就是因为世界意识。

世界意识奄奄一息了,那他所搞出的一些好东西,也会受到或大或小的影响。郁空珏这个,是通过沉睡来调整体内状态罢了。

郁空珏不知道自己睡下多久了,只是感觉醒来时神清气爽。石床上不曾落下灰尘,泛着温良的冷。

他快步走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脚步会有些急切。

再后,却只见,满目萧然。

他随手抓过一个人,“现在是几年。”

那人先是一愣,看了他半晌才慢悠悠的开口,“公元1708年。”

郁空珏眉心一跳,他记得很清楚,他陷入沉睡的那一年可正好是1678年来着。

也就是说,他睡了三十年?!

面色沉了,他大迈着步子向前走去,可还没走上几步却突然想起些事情,连忙折返回来,问那人,“郁徽在哪里。”

郁徽,是继郁季之后的一位族长的名字,当初留下来的人之一。

那人又是一愣,仔细端详了他许久,最终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的沉声说道,“你随我来吧。”

郁空珏眉头一皱,当即也是跟了上去。

这个家伙的身份并不简单,这是郁空珏经过一番观察的结果。要知道,途中他可是在几近全部的护卫的身上都感受到了尊敬的态度。

那人停在一个小房子前,接着又向上走了几步,扣了扣门,紧接着便退后先前停滞的位置上。

郁空珏眉头皱的更紧。

不一会儿,门开了,率先撞入视线的是一个头发有些斑白的中年男子。虽然隔着三十年的岁月,但郁空珏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人。

郁徽。

而又有很奇幻的一件事情,整整三十年过去,郁空珏面上仍不显老态,竟与当初模样别无二致。

郁徽自然是认出来的了。

不复清澈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仿佛整个人都年轻了许多。但很快,他又苦涩的笑起来,将门大开,“进来说吧。”末了,接上一句,“小枫,你也一起。”

郁枫么。郁空珏有一瞬出神,心下微诧。但也顾不了这个了,和身边的人一起走进了屋子里。

刚坐下,郁徽便递来一杯凉茶,“消火的。”他同时说道。接着,才缓缓讲起这三十年所发生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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