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巡防车回到辖区派出所时他们问我要找谁来接，我沉默了一会儿，哑着嗓子报出了他的电话。

陈嘉言握着派出所值班的民警的手，语气听上去有些抱歉，“谢谢，麻烦您了。”

“没事，这么晚了快回去吧。”老民警抬手朝我们挥了挥。

陈嘉言惦着我的行李走在前面，推开派出所的大门时他脚下的步子才停了下来。他转过头看着我，叹了口气，放下箱子把大衣脱下来披在我身上，一句话没说，又转过头往前走。

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值得感动的事，他里面还有一件毛衣，我只穿了一件T恤，但凡有点良心都会把外套脱给我。

我伸手拢了拢带着体温的大衣，低着头跟上去，任眼泪在脸上肆无忌惮地淌着。甚至……还有点希望他能再多回一下头，让他看清楚我能因为他对我的那么一丁点、几乎称得上是怜悯的好，就能感动成这样。

但他没有回头。

我突然觉得更冷了。

回到家我特意看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上还挂着游戏界面。他坐回电脑前，对我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去洗个澡吧，别感冒了。”

等我洗完澡回来，他已经换好了睡衣，正盘腿坐在床上。他阖着双眼，双唇紧抿成一线，手肘撑在膝盖上抬手按揉着眉心，一副极度疲惫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