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双手撑着膝盖俯身。
快速眨眨眼,他定睛一看席澍清的前额的刘海耷拉松弛着。
嗯哼,终于看到这男人发丝凌乱蓬松不同于往昔一丝不苟的样子了。
他嘟着金鱼嘴,正要使坏冲席澍清的刘海吹口气。
怎料。
席澍清霍然睁开了眼。
“啊,啊啊啊!!!”干坏事当场被抓包。
喻熹一惊,立马大叫,脚底抹油开溜。
席澍清,直接抓住喻熹的手腕,顺手一拉,把人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喻熹一时失重,上半身沿床边趴在席澍清的胸膛上。
席澍清轻松一勾腿,喻熹整个人就像给他盖被子
一样盖在了他结实的身上,席澍清顺势搂紧他。
他还在捂眼乱叫,“啊啊啊啊啊,席老师早安,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
席澍清一汪眼波笼雾,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胸口上的小家伙。
“错哪儿了?”刚醒,嗓音不亮,有点闷钝。
这话喻熹听了觉得他是在责怪他。
喻熹把头死死的埋在他的胸口,一动也不敢动。
“我...我,我进来的时候没敲门。”席老师最不喜欢不知礼数的人了。
席澍清放开他,揉了揉他黄拉拉的脑袋。
喻熹还是不敢动。
“抬头我看看,我的小祖宗昨晚睡得好吗?”
半晌,喻熹确认席澍清没生气,他才抬头直视他,跟他四目相对。
看对方一脸柔和,喻熹咧嘴一笑。
“好!可好了!”
紧接着,喻熹耳尖后知后觉的一红,那啥......这个姿势太暧昧了吧。
而且,他这睡袍是V字领......
喻熹连忙低头一看,胸口半袒露,他伸双手快速拢紧领口。
席澍清嘴角的笑意加深,他用手指关节夹夹喻熹的鼻尖,“不用遮了,都看过了。”
“啊?!”喻熹双颊一红。
他想滚到一边,或者滚下床,可席澍清单手就可以把他搂都死死的。
“嗯...以后睡觉时不准把温度开得太低;也不准光着,上下都不行;能做到吗小可怜?”
喻熹一听就了然,他闷哼一声,“我正式宣布,我跟宋姨的战略同盟自此瓦解了!既然我都是小可怜了,做不到!”
“什么?”席澍清一字一眼,仿佛真的没听到。
他伸手探入喻熹的后领,沿着他的脊梁骨慢慢往下滑,滑到圣涡处,抚摸。像条摆脱不了的,滑腻的无骨游蛇。
缠绕,缠绞,缠绵。
无处可躲,插翅难逃。
喻熹腰间痒得难耐,脸上挂着火烧云,讨饶道:“能,能能能!我能做到的!!!”
“晚了,你喜欢光着,那就光着吧。”
席澍清挪了挪,半坐起来,一手钳制喻熹,一手伸手松开他睡袍腰间的带子,一扬,直接扒了。
喻熹里边就穿了条内裤。
他的反应也快,抓过席澍清的薄毯就往自己身上裹,特别是要裹住某个部位。
上半身不可避免的完全袒露了,席澍清一扫庐山真面目,开始坏笑。
小块沟壑不明显的腹肌,纤细的腰肢,肌肤白润,干净青涩,像林间还沾着露水的诱人莓果。
莓果正坐在床尾羞涩低着头,双手实在不知道该往哪儿遮。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席澍清面前只是裸个上半身就会羞赧得无措。
席澍清此刻只想守着没想食用,他又凑近他把他往怀里带,“留着,在我身旁再睡一会儿好吗?”
“好,听你的,我不能光着呀。”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穿上吧。”席澍清笑笑,放开他也放下眼帘,他侧身把高枕放到一旁,只留两个薄枕。
喻熹急忙重新穿好睡袍,他确认自己已经裹得严严实实了,才乖乖躺到席澍清身边。
席澍清勾手抱着身侧的人,他把下巴搁在喻熹的肩头,阖眼,嗅着他发间的清香。
“席老师,这几天您在忙什么呢?”搞得这么疲倦。
“应系里的要求,出了四套卷子。”没说完
,还顺便参加了一起商标侵权纠纷的仲裁庭审。
“期末试卷?”
“嗯。”
“为什么要出四套啊?加备用卷两套就够了吧?”
“正卷一套,泄题备用卷一套,补考专用卷一套,还帮忙出了套公选课《民法导论》的备用卷。”
“别的老师都死光了吗?”这可是很大的工作量,谁都知道纯脑力活累人。应该分工合作,凭什么全交给席澍清一个人去完成。
“唔...你帮我去问问系里的教学秘书是不是跟我有仇。”
“教学秘书就是个打杂的,他也得听系主任的安排,我估摸着你是得罪系主任了。”
“很有可能。”
喻熹慢慢地放松放柔身段,“老师,我自言自语一会儿,你别管我。”
“嗯...”还别管他,他的小话痨其实就是想跟他说说话。
“我可也是当小叔叔的人了,我小侄子可萌了!”
“婴儿没长开时皱巴巴的。”
“总会长开的!”
“嗯...”
“不过他大概是睡神转世吧...也不多睁眼看看我。”
“在婴幼儿阶段确实是需要更多睡眠的时间。”
“老师,额,古希腊的神话故事里有掌管睡眠的神吗?”
“有,死神的胞弟Hypnos.(修普诺斯)”
“喔...这您都记得啊。”
“我曾经修过一门关于古希腊历史的课。”
“喔,我突然想看关于希腊神话故事的书了,您有空时就帮我找一本好么?”
“好。”
“对了,老师,你喜欢小宝宝吗?”
“不喜欢,太闹。”
“嗯嗯,他们一哭起来我也不喜欢。”
“嗯。”
“卷子难不难?”
“难。”席澍清一顿,又补充道,“你怨我也没用,这是系里提的要求。”
“看把他们一群人闲的。”喻熹特别小声的嘟嘟道。
“什么?”
“没...没什么。”
“老师,诉讼时效制度怎么考啊?”趁这人意识模糊,抓紧时间探刺刺探军情。
“选择、简答或案例分析吧,我也不记得了。”
“......好吧。”嘁,还不记得了,这才过了多久,这人故意的。说了等于没说!
沉默片刻后, “老师,这辈子......”
“...嗯?”
“算了,我不说了。”
“你说吧。”
“这辈子您可能都不会有子女了,遗憾吗?”绕路兜圈子,最终还是亲口问出。
席澍清缓缓睁眼,他爱抚的摸摸喻熹的脸蛋,在他耳边低声说:
“从前我若说不遗憾,是假的。遇见你,能得你,再说句无憾,倒是真的。”
此生能得你,无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