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说完,姜都亭已然第一个站起身来,拱手说:“姜都亭请往!”
魏满看向姜都亭,仔细琢磨了一下,姜都亭的确是个合适人选,因着他本在玄阳供职,佟高的军队他再熟悉不过,而且姜都亭武艺高强,几乎无人能敌,因此派遣姜都亭前往,也不用担心什么。
姜都亭又说:“都亭只需调配骑兵二十,日夜兼程赶往玄阳,引弓将战书射于佟贼下榻的安显殿便是,绝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姜都亭说的十分轻巧,但二十骑,数量太少,路上说不定会有埋伏,姜都亭还要偷偷入玄阳皇宫,将战书射在佟贼下榻的殿门上,万一有一点差池,姜都亭必然身首异处。
魏满似乎有些担心,姜都亭信誓旦旦,看起来极为游刃有余,说:“若主公担心,不防再派遣姜都亭一人,便大可放心了。”
魏满“哦?”了一声,似乎来了些兴趣,说:“是谁?谁有这么大能耐?”
姜都亭冷着一张面容,脸色都不动一下,说:“正是太医令,林奉。”
林奉身为太医令,本不该参加这样的议会,不过今日引荐魏子廉,所以魏营的将士们,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全都来了,因此林奉才坐在这里。
林奉坐在角落,哪知道便被姜都亭这个疯子点了名儿,瞬间成了众人的焦点。
林奉吃了一惊,瞪向姜都亭,姜都亭则岿然不动,还看了一眼林奉,与他眼神对在一起,嘴角轻微的挑了一下。
魏满听罢了,则是微笑说:“我想也是。”
林奉听到这句话,登时面上有些发红,一半是羞的,一半是耻的,因着主公这句话,当真是太过耐人寻味了。
随即魏满便豪爽的拍板,说:“准了。”
姜都亭拱手说:“谢主公!”
姜都亭得偿所愿,魏满也解决了战书的问题,便让姜都亭自己亲选二十骑兵,立刻启程。
议会之后就到了午食的时辰,魏满立刻对林让说:“林让,等我一等,咱们一并子回去。”
林让与魏满住在一起,自然一并子回去方便,刚想点点头,这时候杨樾便回来了。
杨樾昨日留在难民营地,今日才回来,身后跟着营中的士兵,带了好些东西过来,回禀说:“盟主,这是难民们自发为士兵们做的衣衫。”
他说着,把东西拿过来,又笑了笑,一脸不怀好意的说:“盟主,这是卞姑娘亲自给盟主绣的衿缨。”
衿缨其实就是装有香囊的小布袋。
礼记中曾经记载,衿缨是去见父母长辈之时,需要佩戴的香囊,表达尊敬,后因这种香囊为贴身之物,所以转送衿缨,也有表达爱慕和归宿之意。
卞氏突然送来了亲手所绣的衿缨,杨樾自然是唯恐天下不乱,当着林让的面子,便把衿缨拿了出来,献宝一样奉上去。
林让一看,心中那种被传染的早搏之感,竟然又生出来了,也不知为何如此。
当即一句话没说,也不等魏满了,转身便离开了幕府大帐。
魏满一看,说:“哎,林让……”
魏满的话都没说完,林让早已扬长而去,留给魏满一个淡漠的背影。
杨樾一看,不由偷笑,还说:“盟主,这衿缨……”
他的话都没说完,已然被虞子源一把拉住,低声说:“主公,盟主显然还在议会,主公先回罢。”
杨樾都没嘚瑟完,已然被虞子源拉走,也算是被虞子源捡回了一条性命……
魏满眼看着林让转身离开,便说:“怎么回事儿,也不等我。”
魏子廉一看这情况,不由笑了笑,走过来对魏满拱手说:“恭喜兄长。”
魏满便说:“收一个衿缨,有何恭喜?”
魏子廉笑说:“子廉所说,并非衿缨,而是列侯。”
“列侯?”
魏子廉说:“兄长难道看不出?列侯见到卞姑娘所赠兄长之衿缨,面露不愉,那便是吃味儿了,兄长爱慕之人,亦爱慕兄长,弟弟自然要恭喜兄长。”
魏满一听,突然笑起来,很是爽朗,说:“我当什么事儿?原来是这个?你说林让吃味儿?看来你还不了解林让,无有可能的事!”
他说着,一脸长辈的模样,拍着魏子廉肩膀,很快便走了,去追林让。
魏满像是听了一个很好笑的顽笑似的,一路笑着便走了回来,见到林让,就与他分享这则笑话。
说:“林让,你可知道,方才子廉说你因着卞姑娘送我衿缨,吃味儿了!”
林让一听,虽不知为何自己方才如此,但一定不可能是吃味儿,毕竟自己是一个不懂的感情的“怪物”。
林让说:“无有这种可能。”
魏满抚掌笑说:“是啊,我也觉得不可能,恐怕天塌下来都不可能,你还会吃味儿?”
魏满这般大笑着,突觉林让目光幽幽的,又是那般幽幽的,冰凉刺骨的注视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