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次的奖励相比之前实在丰厚。但这也说明,这次的任务颇为棘手。这也是可想而知的,毕竟,首当其冲的问题是:曲水要躲藏在哪里?!
专门在沂水居“无人”的情况下前来,多半是要在角落里赛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样的话,曲水自然无法躲藏在她平日躲藏的地方。而且,她还必须在躲藏的同时看清那些人的举止,好把那些被藏起来的东西找出来。
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门外,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
“不知几位这是在做甚?”
听到这个堪称温润的男声,正在扒窗户打算跳窗的曲水停止了动作——没办法,这简直是道送命题,她又不能隐身,只能溜之大吉了。
但显然,钥匙开门的声音,因这男子的到来而停息。曲水默默缩回屋中静观其变。
“见过大人,奴婢……奴婢们正要打扫小姐的闺房。”
“哦?既是打扫,为何不见诸位手中带有清扫之器,反而有些气势汹汹之感?”男子的语气温文有礼,却又暗藏了些许嘲讽与锐利。
“奴婢……奴婢要见了屋中布局才好决定如何打扫,便未急着拿扫帚等物。”那丫鬟毕竟心虚,只得如此辩解。
“这么说,你们这些下人竟对大小姐闺房毫不熟悉?万一碰坏了贵重物品,遗失了小姐喜爱之物,可是你们担这责任?”
“这……”
曲水忍不住想,外面那男子此刻必然暗自在心中轻蔑一笑。不及细想,那人又道:“依小生看,打扫之事不急于一时,不如等小姐归家后再做,以免小姐生气,姑娘以为如何?”
最后的结果毋庸置疑,丫鬟领着下人们悻悻而归。曲水从门缝里看去,见那男子也施施然跟着下人走出了沂水居,这才松了口气,心中却不知为何有些慌乱。
刚松一口气,那男子的声音再次从屋外传来。曲水明明看不见他的脸,却还是直觉地认为,他此刻必然露出了一抹恶意满满的微笑:“姑娘可受了惊?小生来迟,还请姑娘见谅。”
曲水面色一凛。
果然是他。
那个自称“景暄”、送了她与流觞两只手镯的男子。
他果然看出了她与流觞的不同。只是,仅凭这些蛛丝马迹就发现,这人也未免……太过敏锐了吧?
她现在是认还是不认?是开门还是装死?
……
此时的流觞,也有几分惊讶。
她没有想到,这么快,她就再次见到了那位有过两面之缘的男子——宁禹明。
与施夫人一同步入后院,正入眼帘的便是正拿着弓箭比划的舅甥二人。说是舅甥,这两人也不过相差九岁。二人皆生得俊美,只不过舅舅看着较为成熟,样貌更为文雅,而外甥还略带几分青涩之气。相比之下,宁禹明的容貌明显更胜一筹。
流觞也算是见过一些出色男子了,但毕竟居于深闺,极少见到异性。加上如宁禹明及那位景暄公子这般好看的也确实少见,她还是愣了一瞬。刚打算躬身行礼,便直接被施夫人拉了过去。施夫人微笑道:“明儿,今天怎么有兴致来我这里做客了?”
宁禹明含笑转过头,正打算说些什么,却看到了流觞,到嘴边的话也就转了个弯:“前些日子陪友人四处游览,实在无暇拜访,是明儿疏忽了。这位小姐是曲家小姐吧?”
流觞连忙行礼,宁禹明回了一礼。施夫人道:“明儿来了正好,你可要替我好好教训一下屿儿这个臭小子。文韬武略兼备方为男儿风范,这孩子可好,整日心心念念只想习武,我整日追着他读书都不肯定心。”
宁禹明笑道:“屿儿既然好此道,姐姐随他就是。施家若是能出个将军,未尝不是美事。”
施夫人冷笑着睨了他一眼:“说得好听。若是屿儿真当了将军,你与夫君能饶了他?”
宁禹明笑容微敛。施夫人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下意识地看了眼流觞,而后笑道:“你是不知道,我这弟弟也称得上文武兼具,却还是不喜舞刀弄枪,对我这儿子更是疼爱非常。别看他说得好听,若是屿儿真当了将军,他非天天急得上火不成。”
宁禹明露出苦笑:“姐姐……”却没有否定。
流觞含笑道:“施公子有如此疼爱他的舅舅,实是幸事。”
她确实看出了些许不对,但那不是她一介外人该关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