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对快气得头发竖起的牛翠花视而不见,顾锦斓站起身,缓缓从那群农民前面走过,似笑非笑道:
“看来本王之前是把你们养得太舒适?让你们忘了自己几斤几两。
即使两倍价格收购,你们也不可能吃亏。
给本王睁大眼看清楚,这片田比城内大多数农田都肥沃,只要努力耕种,收成不是问题。
如果谁有意见,大可换回你们原本的地,相信陈大人会很乐意。”
被他的气势吓到,农民的注意力终于从女主身上离开,似是大梦初醒,面面相觑,这才有人讪讪道:
“草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闭嘴!”
骤然提高声音,顾锦斓一甩袖子,转过头反问呆立的牛翠花:
“你说本王应该扶助弱小,这点没问题;但让每个人都吃饱喝足,本王可做不到,实际上,连佛祖都做不到。”
索性站到步輦上,他指着那群农民,扬声宣布:
“要想丰衣足食,就自己动手劳作!两年十倍价格卖出收成,足够你们自己买地当地主;那些给了良田不懂珍惜,只会好吃懒做的人,本王绝不纵容!”
说到兴起,他又跳下步輦,一记眼刀劈向牛翠花:
“至于你,衣着长袍,头发也不懂扎起,显然是从来没下过地。只凭一腔热血,就指望靠哗众取宠出头,不如去田里捡几块牛粪,好堵住脑子里的坑,或许会让你脑里有点内涵,不会再让人当枪使。”
头一回被人如此羞辱,牛翠花两眼泛泪,脚一软,跌坐在地上,如果忽略四周掉落的陨石,她看上去楚楚可怜:
“我一个弱女子,你怎能这样如此恶言相向?”
“要哭走远些,别砸坏了田地。”
对她的示弱无动于衷,顾锦斓坐回马车,又似想起什么,探出头,嘲讽道:
“方才你劝本王别‘迷恋’你时,地上一半是陨石一半是珍珠,可见你只是表面装作拒绝,实际对被人爱慕高兴得很?像你这种心思全写在脑门上的人,本王建议你以后出门务必拿簸箕挡住脸,以免整条街的人都被你带蠢。回府!”
跟在他后头,白浚不动声色朝马车旁看热闹的路人打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悄悄隐去身姿。
哭了半天,牛翠花见居然没人理自己,又累又委屈,提着裙摆焉巴巴站起,还没迈开步子,突然眼前一黑,便被打晕,整个人套到一个麻布袋里。
“王爷,”
车内,白浚终于禁不住问出心里疑惑:
“你是怎么猜到,有人在挑拨这群农民?明明先前你让我跟踪的几个人,他们都没有行动,你是怎么知道对方出的是这种主意?”
“很简单,”
抿了一口茶,顾锦斓惬意靠在迎枕上,一手撑起头:
“因为这主意其实是我出的,不过是偷偷借着找事人的口说出来而已,那个女子是意外。前些天他们在客栈里享受优越的生活,算是尝过闹事的甜头,难免心里会有小九九。我就是给个提醒:本王给他们的东西,随时能收回。”
白浚恍然大悟:“王爷英明。”
“话说回来,你刚才挺主动,不错。”
踢掉鞋子换作平躺,顾锦斓侧过脸,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
“那位姑娘,自称见过她的人都会爱上她,你怎么不沦陷?”
“不可能。”白浚答得坚决:“王爷的美貌远胜于他。”
耳朵动了动,顾锦斓一个迎枕甩到他脸上,哑声警告:
“也不准爱上本王。”
白浚:“……是。”
“话说回来,你觉不觉得,”
说起不清这种感觉从何而来,顾锦斓想破头也形容不出:
“牛姑娘看上去有那么些不对劲?”
微微收起五指,白浚脸颊不自觉绷紧,勉强挤出一个笑:
“王爷指的是她身上的异象吗?又或是,王爷也对她沦陷了?”
“去去去!”
一想起牛翠花那副白莲混绿茶的画风,顾锦斓鸡皮疙瘩掉一地,蹬了白浚一脚,没好气道:
“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目光在他光滑的脚背上游移片刻,白浚沉默半晌,看似随口般问道:
“王爷是不是想说,‘牛姑娘’其实是男子?”
顾锦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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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浚:不许喜欢外面的妖艳贱货!
顾锦斓:你清醒一点……
谢谢所有留评的小天使,大大的么么哒(づ ̄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