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没想过本王会不想听么?”
不用想也猜到他想说什么事, 顾锦斓抬手捏住他的下巴, 眯起眼睛调侃道:
“当众对自家‘叔叔’意图不轨,小心我到京城参你一本, 七皇子殿下。”
随着“嘶”一声悠长的马鸣,白浚勒住缰绳的手青筋毕现, 满脸愕然, 难以置信般低头看向怀中人。
“或者我该喊你真正的身份?白……”
后两个字尚未说出, 顾锦斓兀然被捂住嘴, 气愤不已, 想也不想便张口狠狠咬在白浚手上。
“唔!”
掌心传来的疼痛让白浚忍不住皱起眉头,他堪堪松开手,低声道:
“王爷息怒, 我不是故意要隐瞒,其实我正打算向你坦白所有。”
一爪子拍在他手上,顾锦斓“哼”了一声, 赌气道:
“如今本王知道了, 你哪凉快哪呆去。”
话音未落,顾锦斓手一撑, 趁机轻盈跳落地, 昂起头威胁道:
“再敢对本王出手试试?你以后别想踏进豫王府半步。”
见他横眉竖目, 不似说笑,白浚赶紧翻身下马, 牵着绳子寸步不离跟在他身后, 轻声解释:
“对天发誓,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单独对王爷说几句话。”
停住脚步,顾锦斓微微回过头,犹豫该怎么作弄他,却忽而被不知从哪冒出的一个书生打断思路:
“冒昧请问,两位是契兄弟吗?”
“不是!”
“是。”
瞪了白浚一眼,顾锦斓当场炸毛,气得鼓起两腮:
“不要脸!谁跟你是契兄弟!”
“原来如此,”
视线在两人之间游走,书生似是恍然大悟,但依旧不愿放弃,把羽扇递到白浚面前,期期艾艾道:
“小生对公子一见钟情,既然公子尚未婚配,可否……公子、公子!”
眼见顾锦斓拂袖就跑,白浚连马也不要,甩开蒙住的书生追上前:
“等等!”
不知为何,顾锦斓看见那个书生对白浚表白时,先是生气,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得意,只当心内的怒气是因白浚刚大胆妄为而起,索性眼不见为净。
此时两人早从巷中走到大街上 ,白浚一身锦衣华服本来就分外惹眼,再加上他生得剑眉星目,英姿飒爽,频频引来不少青年男女暗送秋波。
而顾锦斓虽只着平常衣物,仍难掩霞姿月韵,不少人纷纷猜测他莫不是哪户人家走失的小公子。
“这位公子明明不喜欢你,何苦强人所难。”
一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纨绔挡到两人跟前,挑衅般瞥了一眼紧贴过来的白浚,试图以折扇挑向顾锦斓的下巴:
“这般美人,不如跟小生去……啊!大侠饶命!”
他手中折扇还没够着顾锦斓,便被一掌击飞,胳膊眨眼被白浚揪到背后,弯成匪夷所思的弧度。
那纨绔立时哭爹喊娘:“好痛,救命!”
冷眼看着白浚泄愤般将这个登徒子甩到地上,顾锦斓俯下身,上下打量他一番,讽刺道:
“像你这种鸡嘴巴、鸭鼻子、野鹅脸的人,哪来勇气认为会有正常人看得上你?去深山骚扰大猩猩还差不多。”
为免引起更多人注目,白浚趁着顾锦斓骂完人的空档,一手把他拉到小巷中,牢牢将人禁锢在两臂之间,心脏扑通乱跳,凝重道:
“请让我继续留在王府,王爷不会后悔的。”
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顾锦斓无所谓般偏过头,随口道:
“这是威胁?抑或示好?本王的好‘侄子’?”
不得不说白浚藏得确实深,连“七皇子”这个身份也不过是掩饰,若非顾锦斓让橘猫在全城打听,反复验证,才勉强弄清背后牵扯。
“七皇子自幼体弱多病,又因生母赵妃不得宠,五岁便被送往江南;常年卧床不起,束发后也未曾离开过封地半步,因此除了近臣,没人见过他真容。”
对上白浚注视自己的眼神,顾锦斓叹了口气,话锋一转:
“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王爷英明,”
尽管白浚可以肯定,顾锦斓手上必然没有实质证据,但一想到他对顾锦斓那些小心思,还是开诚布公为宜:
“我只是想来查明,七皇子封地里一连串变故,是否有人在幕后推波助澜。”
他一对淡灰眼眸澄清澈亮,让人难以拒绝,语气沉着冷静:
“来到崇安城之后,我没多久即发现,此处似乎也暗潮汹涌,便打算潜入豫王府探个究竟。”
直视他的双眼,顾锦斓对他曾欺骗自己耿耿于怀,不愿让他看出自己的委屈,违心说出一句:
“那你探完,可以走了没?”
“不可以,”
难过得低下头,白浚暗中哀叹,忽而急中生智道:
“我还没给王爷研究出猫粮的做法,不能走!”
顾锦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