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漆挑了挑眉,“没意见。刚好再练练手。”
邵其深既没同意,也没说什么,只不过在下午上课前的铃响之后,换完衣服,从休息室走了出去。
林漆和宋承睡得正舒坦。
隔壁毫无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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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
天气又闷又热。
热到人浑身乏力,热浪里成群结队的学生们都是无精打采的模样。
邵灼清执着于找树荫,好在从休息室到教学楼这段路是挺宽的一道林荫路,两边的树在头顶交织蔓延,遮挡住下午2点的太阳的热辣。
手中的西瓜汁晃来晃去。
她脚步迈的懒散。
没一会儿,就看到邵其深又超过了她。
留给她一个及其挺拔的背影。
邵灼清眯了眯眼,真是绝美的互不搭理的姐弟情。
邵灼清懒洋洋地唤住前面的邵其深。
邵其深这才停顿下步子,回头看她。
邵其深比她高,低头看她的时候,眼角带着些疏离的冷意,模样又酷又倨傲。
邵灼清近了他两步,抬起头,“爸今晚回家,你今天放学记得坐车早点回去。”
她讲完这句话,也没什么要说的了。
邵其深不动,只是目光扫了一眼她手中的西瓜汁。
邵灼清虽然现在是十七岁的模样,但经过上辈子血雨腥风般的职场洗礼,对于眼前只有十七岁的邵其深想得什么,她大致能猜出来几分。
十七岁,虽然冷淡,但终究还是有一些小孩子心性。
邵灼清被偶露下来的一缕光刺得眯了眯眼,她有轻微的近视,眯眼之后把邵其深瞧得更加清楚。
男性激素疯长的年纪,他不像大多数高中理科男一样连胡子都顾不得修,下巴处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残留的胡茬,头发不是很长,垂到额间一些,干净分明,在斑驳光下,黑发渡上一层别的光泽,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白净,但又不是那种柔柔弱弱的模样。
处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分界线,看他的外表,对二十七岁的邵灼清来说,还是嫩的,但眼神里的疏离冷漠又像在告诉他人,不要把他当作小男孩了。
如果是其他女生,大概就这样还来不及多看几眼就被他吓跑了。
但邵灼清不怕啊。
连同上辈子没仔细打量过的份这一会儿全看了过来,她弟弟,又酷又帅。
和她一样。
邵灼清的心情突然变得有点好。
将手中的果汁往他眼前一递,“牙疼,新杯子,给你了。”
寥寥几个字,把能表达的都表达出来了。
邵其深淡淡低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接了过去。
似乎犹豫了一下,向她开口,声音虽然寡淡,但声线却十分好听,像闷热的夏中抚过耳边一丝清风,“谢谢。”
很酷,但又有点乖。
邵灼清挑了挑眉,没再说话,从他面前走过去。
邵其深还留在原地,大掌轻轻松松地就握住了小巧的瓶身。
他朝邵灼清的背影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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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一些没有发生的事最好还是不要说。
比如,下午,邵灼清的牙就开始疼了。
祝艺和纪梦在她面前还故意说着怎么给邵其深下绊子的招数。
邵灼清捂住了半侧脸,祝艺和纪梦看了看她的脸色,就立马不再谈论邵其深。
关切地凑到邵灼清面前,“灼清,你怎么了?”
“头疼。”邵灼清听她们出的馊主意听得头疼。
头疼怎么捂着脸?
说疼就疼得邵灼清半张脸,连同耳后都带着疼意。
她一般喜怒不形于色,此时就算疼和平常皱眉的模样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祝艺她们在一旁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关键时候,邵灼清还是指望了自己,掏出手机发消息简言简语地告诉了邵母她的情况。
不到半个小时,邵灼清就从学校离开了。
到了医院,看牙医确诊为急性牙髓炎。
邵灼清不是犹豫的性子,医院和邵家有些关系,立马安排了小手术。
打完麻醉,用牙机钻开了牙髓腔,减压,等一系列操作之后,邵灼清才觉得重生后对她最大的挑战已经过去了。
带着满口的药味,临近傍晚,她到了家。
太阳落下半个头,远远地望过去像藏在他们家别墅的后面。
邵母在一旁交代着一块跟着去的周阿姨,“周姐,这个药你一定要记得提醒她吃。”
邵灼清刚下车,就看到邵其深踏着昏黄的落日光辉,长腿驻地,恰好自行车就停在她们面前。
眼神淡漠地从她脸上一扫而过,从车上下来,将自行车交给一旁出来迎接的人,一句话未说,先她们一步进了别墅。
邵灼清话都说不出来,她让邵其深坐车回家,却忘了告诉他司机送她去了医院,也忘了告诉家里再派一个司机去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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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其深眸中波澜不惊。
反正,也是他习惯的小把戏了。
将她给他的,已经冲干净的玻璃杯随意丢在了客厅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