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在我家工作的一个大哥。”
江晟看着他,“世宇,我该怎么办?你怎么办?我们……我们……”
他说不下去了,好容易塞到肚子里的食物堵得发慌,他哽咽着,眼睛变得模糊。
金世宇上前将他搂在怀里,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学长,我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你相信我,我可以解决这件事,你就当做没有发生过。过了今晚,你还是江晟,我们约好要上同一所大学,将来进同一家公司。学长,忘了今天的一切,你的生命里没有那个人的存在,答应我学长,忘了今天。”
十九岁的江晟根本没有这种可怕的经验,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尽管金世宇一再要求他相信他,可他……他……
那一夜,他虽然闭着眼睛,意识却始终清醒着。
他知道金世宇半夜出去过,大概一个多小时。
他不知道他去了哪,也没有力气去问。
早晨,金世宇去了厨房,煎了两个鸡蛋,摊了一个不太像样的鸡蛋饼,组成一个百分早餐。
“学长,起床了。”
江晟睁开眼,天已经大亮。小窗外响起了沿街叫卖早点的声音。
“学长。”
江晟对上了金世宇的眼睛,那样明亮、清澈的一双眼睛。
昨晚的片段闪回到脑中,他记得金世宇凶狠、残忍的眼神,记得那张被鲜血染红的脸庞。
他猛地闭上双眼,不敢再看。
“学长,怎么了,不舒服吗?”
金世宇关切的询问,一声一声,吵得他脑仁发疼,他推开那人,冲进了卫生间,关上门。
“学长,你怎么了,学长……”
他捂着耳朵,不希望那声音传进脑中。
他滑坐在地上,把自己缩在以膝盖为门的世界中。
他不想想起来那可怕的一幕幕,却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大脑的运转。
死了吗?
那个人,是真的,死了吗?
世宇,世宇为了他----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如果他没有把准考证放在家里,如果他没有和那人发生争执,如果他没有……
太多的如果,他在悔恨中度过一分一秒。
金世宇站在卫生间的门外,默默听着那人低声、隐忍的抽泣。
过了好一段时间,江晟才从卫生间出来,金世宇拎着饭盒走过来。
“走吧学长,没时间了,早饭就在车上吃吧!”
江晟不置可否,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他拉着坐上了车。
江晟这辈子坐私家车的机会不多,这两天却连坐了两次。司机是个很严肃的人,从头到尾只在金世宇吩咐时回过一句话。
“是,少爷。”
少爷?
江晟心想,金世宇的家庭条件应该比他想像的要好。
金世宇打开饭盒,一份用了心思的百分早餐呈现眼前。
“吃点吧,学长,一会考试要是饿肚子怎么办。”金世宇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希望可以多少消除一些他的紧张。
他知道这场考试对江晟有多重要,意味着人生转折点的地方,他不能停下脚步。
江晟勉强吃完了。
到了考场,金世宇把文具袋递到他手上。双手握拳,为他加油打气。
江晟也想挤出个笑来,努力了半天,最后还是失败。
试卷发下来时,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他的紧张感又回来了。
他昨天一天都没有复习,会考不好吧!考不好怎么办?他会变成什么样?他该怎么办?那个人的尸体已经被人发现了吧!警察到了吗?会有人,会有人把他从考场带走吗?
他的脑子乱极了,不管他如何告诫自己要冷静,却无济于事。
上午结束,江晟走出考场的那一刻,金世宇立刻迎了上去。
被热气烤得通红的脸庞看起来有几分可怜,江晟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怎么没走?”
“我想让你一出考场就能看到我。怎么样,感动吗?有精神了吗?”金世宇快被太阳热化的笑脸仍是那么活力充沛,看上去丝毫,丝毫没有受到昨天那件事的影响。
离开考场,他们在附近的酒店吃了顿口味清淡的大餐。
高考期间戒油腻戒重口这点,金世宇还是知道的。西瓜也只点的常温的,冷饮更是一点不敢有。
吃了饭,在酒店开了房,金世宇领着他进了总统套房。
江晟活了十九岁,一次也没住过,不,应该说一次也没亲眼见过这么豪华的房间。
单单一个套房,比他整个家还要大。大片的落地玻璃,让城市的美景尽收眼底。
金世宇调好淋浴水温,出来把睡衣递给他,“去洗个澡,休息一会,下午还要奋战呢!”
江晟点点头,拿着睡衣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