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回道:“先生,请!”
“请!”
二人随亲卫来到城北门楼上,只见王前、赵大山等将领正在瞭望台前观察敌情动静,公孙瑜上前打了声招呼。
王前回首道:“老神仙、先生,请上前一看。”
老道士和公孙瑜走近一看,只见城外旗帜招展,黑甲一线,无边无际,马不嘶叫,人无杂言,正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正中三营骑兵,人带甲,马披革,长枪在手,弓箭斜挎,神情肃穆。左右两侧各有三营步甲,皆身背坚盾,手持百炼刀,壁垒森严,井然有序。云梯、冲车、破城锤、投石机等攻城器械陈列后侧,隐约可见。
老道士说道:“燕国雄霸北狄,国力昌盛,坐北望南,有俯吞天下之势。耗时十多年,打造的这支雄师劲旅,果然兵强马壮,盛名不虚。大将军与之相战七日,未失寸土,不愧为我大吴名将。”
公孙瑜问道:“大将军,燕军抵达前阵后,可有异常?”
王前说道:“按兵不动最为反常。按常理,燕军攻城前应投石压制、弓箭强袭,尔后步甲冲城。但今日燕军到达城下,攻城器械不展,骑弓步弓未射,人马原地守候,如此不攻不退不卸甲,果真如老神仙所言?”
老道士道:“兵家大事,贫道不敢妄言,还是请大将军和先生定夺。”
公孙瑜接着说道:“敌无动静,其势必不持久,围而不攻,气必泄也。我等只需严阵以待,以不变应万变。”
王前说道:“如此,我等就在这城楼之上,饮茶观景,看那燕军会出何等花样,如何?”
二人附议道:“依大将军言。”
于是众人摆几置具,烧水煮茶,谈天论地。
只见太阳从东向西,天色渐晚,而城外燕军并无丝毫异动,只是人困马乏,纷纷下马席地,卸甲呼喝,阵形多有散乱。王前对此毫不动心,严令各营守卫轮番歇息,不得擅自出城。
直至酉时三刻左右,燕军才缓缓退去。
燕军退后,王前领着众人下城返回中军衙。路上,王前问道:“今日燕军未曾攻城,必是老神仙赠礼之功,不知明日需送何礼?”
老道士笑道:“侥幸之举,不敢居功。明日之礼,大将军明日自会晓得。”
王前一拱手道:“交战之际,军中严禁饮酒。待退敌之后,我再陪老神仙畅饮。今日劳累一天,还请老神仙暂回房安歇。等军情商议完毕,前再陪老神仙共用晚饭。”
老道士打趣道:“大将军位高权重,日理万机,不似我等升斗小民,无所事事。贫道这便告退。”
老道士辞别王前,回到后院,见小道童正在打坐,便端起桌子上那盘豆腐察看,只见豆腐被摆成乌龟形状,四肢头尾俱全,头部两侧还贴了两小片葱叶,充当一双绿眼,一眼看去,颇有几分神似。
盘边散落着数块,略有碎损,不复方正之形。
看完之后,老道士满意地点了点头,卧在躺椅上闭目假寐。
不多时,小道童行气周天,睁眼看到老道士,开心地说:“师父,你回来了,怎么去了那么久?徒儿呆了一天,没人陪我耍,都闷坏了。”
老道士睁眼看到小道童,说道:“今日送礼初见成效,尚要多安大将军的心。你今日功课完成的如何?”
小道童说道:“回禀师父,徒儿今日打坐三次,行气三周天,气感比前几日略有所增。练习鬼手一个时辰,夹豆腐三千下,碎豆腐五块。运转龟息术半个时辰,中午时,还易容去庖厨偷吃了碗米饭。师父,这大将军也太寒酸了,堂堂朝廷二品大员,中军衙内连只鸡都没有。”
听到小道童的抱怨,老道士呵呵一笑道:“大将军是好人,把好东西都分给下面的将士吃了,将士们吃的好,才能有力气保卫城池。乖徒儿,你的龟息术已经大成,鬼手也近小成。领悟气感之后,你的功夫进境飞速提升,难道修士如此厉害?快给为师说说你身上的变化。”
小道童说道:“徒儿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比起以往,耳聪目明、心敏手快,隔着十几丈远也能看得清楚、听得明白,往日里不是太懂的口决、功法,都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受。”
老道士听完后,不住地点头,心中暗道:门派传承上记载,炼气之后,先修太一感应篇,再习敛息决,看来该让为儿学点新东西了。
下定决心后,老道士摸出一枚铜钱,外圆内方,周边磨的锋利锃亮、寒光四射,对小道童说道:“乖徒儿,为师把这枚钱刀藏在外面那些军士身上。半个时辰内,你要是能偷来,为师就传你新的法决。”
小道童听到有新的功法,高兴的蹦了起来,连忙拿出一条长布蒙上眼睛说道:“师父,你快去藏,我肯定能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