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只剩下烈烈风声，还有山洞里传出的啃食血肉似的声响。

……

第二天秦白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比之前更难受了，手脚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想要起身，只是微微一动，肩背就传来一阵撕痛，猝不及防之下他惨哼了出来。

一旁闭目假寐的少年睁开了眼睛，目视前方，神情淡漠，“醒了？”

“师弟？你什么时候醒的？”秦白憋回了痛呼,忍着疼惊喜地应了一声，勉强撑起身体看向了少年，发现自己离昨天睡着的位置有点远，难道是自己睡着了滚过来的？奇怪了……我睡相一直还挺好的。

少年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轻轻挑了下眉毛没有应声，秦白把手指头蜷在了一起，祝长星零碎的记忆里虽然没有墨峥多少画面，但是他能猜到次元空间为了摧毁少年的意志肯定是不会让人好过的，周云深他受的影响最轻，搞不好都阴阴森森的，墨峥在上清山指不定吃了多少苦，冷漠些也很正常。

“老巴……现在能检测到墨峥的信息吗？”秦白没敢多说话，爬起身之后无意识地往少年的方向凑了凑，在脑子里对系统问道。

“……查不到，这里能量场忒强了，我昨天晚上都被整死机了，”巴德尔回了一句，还有点委屈，秦白抿了抿嘴，也没办法说它什么，“那唤醒度呢？”

“百分之七十八……”

“这么高？”秦白眼睛亮了亮。

“开玩笑的……检测结果不稳定，估计是百分之七、八左右，”系统浇了一盆冷水上来，秦白嘴角抖了抖，又觉得很紧张，唤醒度掉到负的话，加西的这部分意志可能就要被毁掉了。

“你身上伤重，最好不要乱动……会死的，”墨峥忽然主动说了话，语气冰冷显得有点不友好，不过秦白还是立刻露出来笑容接住了话，“没事，不重，金丹没了而已，师兄再修炼就是了，你不用担心我……”

“……你不记得发生什么了？”墨峥目光闪了一下缓缓问道，秦白心虚中装出不解的神情，对方顿了顿解释道：“我看你好像伤到元神了。”

“我……是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好多事情记不得了，不过我记得你是我师弟，”秦白顺着少年含糊地应付起来，他看着少年身上干净的衣服，又看了看旁边脱下来的血衣，缓声问道：“师弟你被虎蛟伤到哪里了？”

墨峥听到问题又不回答，无端端地盯着他看，秦白一开始还能和对方大喇喇地对视，可是越看越心虚，只能不自然地低下头挪开了目光，“师兄是不是说错话惹你不开心了？”

墨峥用气声轻轻地一笑，情绪不明、声音不大，秦白表情都没有看到却感觉自己心脏一抖腿软的不行，而且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面前这个少年身上阴气腾腾的，似乎一个不高兴真的会杀人，比上一个世界恐怖了不止一星半点，秦白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只有开光期了。

偷偷瞄了那张熟悉的脸几眼，秦白镇定了下来，他猜测祝长星可能是和墨峥有什么矛盾。

但是反正自己披的人设现在都“失忆”了，以前矛盾都可以不成立了，有言语态度上的纰漏应该没什么，不至于被次元空间判定ooc。

他这么想着干脆半演戏半认真地说道：“你是不是害怕了？别怕，师兄虽然不记得好多事还受了伤，但是师兄会想办法带你出天虞山的。”

“天虞山？”墨峥嚼着这几个字微微眯起了眸子，态度好像没怎么好转，却看着秦白挑起了嘴角，“那辛苦师兄了……”

秦白看着少年的脸呆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摇了摇头连说了两遍不辛苦。

同样一张脸，加西和周云深一个严肃、一个高冷，给秦白的感觉差不了太多……

而墨峥虽然看着只有十六七岁，却浑然天成的冷漠里带着丝邪气，一笑起来还有点……勾人。

秦白心脏悸动，却不敢一直盯着墨峥，他眼神飘向别处，脑子里还在回放那个笑，脸渐渐红起来，踌躇了一会儿，他没敢凑到少年身边。

自家老男人忽然变年轻了，让秦白产生了奇怪的保护欲，虽说对方看起来不像是需要保护的那一种人吧，可他怕让墨峥觉得自己行为不轨什么的，连昨晚都没和对方有太多肢体上的接触……就算自己真的挺想他的。

到处乱瞟中，秦白目光扫过了自己昨晚点的篝火堆，他表情变得疑惑，用来当柴火的树枝居然还剩下好多，好像没烧多久就灭了一样，可是他昨晚一点都没有冷啊，貌似还有些热……难道这个世界的柴火也比别的世界耐烧？

一想到热，秦白感觉后背更痛了，他懒得探出灵识查看伤口，左不过是之前被狼咬出来的伤口昨晚不小心撕开了，看了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