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泽瞧见赵青汐在房间中静静刺绣,心中有惊更是喜。
他几日未归,甚至交代下属,若是赵姑娘要走,暗中护她上京,无需束着她。
“青汐。”
赵青汐眼中一亮,这种眼神是晏泽几月未见的,刚要细看,神色已是一换。心中微微遗憾,等待下文。
晏泽不开口说话,赵青汐不知如何开口,她有求于人,态度应该放软一些。左右思量后,依旧犹疑不定,她问:“用过午膳没?”
见人点头,又问:“晚饭呢?”
“……”那还是没有的。
赵青汐找到了由头,嫣然一笑:“你先坐着,我去小厨房做菜。”
赵青汐那几个拿手菜还是特意为了晏泽学的,那时候的小心思此时终于派上用场,吃人的最短,待会晏泽必然能听她说完。
晏泽有些飘飘然的,这待遇在两人争吵前也未有过。
一个时辰后,俩人坐在餐桌上,晏泽怀着忐忑的心尝了一口,剩下的便是喜悦。
手艺得到肯定,赵青汐是开心的,陪着晏泽用完晚膳,她才开口说起金湖县令的事。
“我会处理。”他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又问,“一个人待着,乏了?”
“我想跟你去九龙镇。”
见晏泽没有反应,赵青汐又道:“泽哥哥,我们一起过去行不行?”求人的话说了一句,后面的话便简单多了,赵青汐说得毫无压力。
不管是“泽哥哥”,还是“我们”,都让晏泽无法拒绝。况且九龙镇的沟渠已挖了几日,火这些天也没有复燃,之前担心的事如今发生的可能很小,带上赵青汐也不会出事。
“好。”
此后晏泽说了几个方向令下属调查闻青连,记录那些不良行径,且收集证据。
倪安逸将大量的水灌入沟渠的次日,闻青连便被关押查看,虽证据十足却不好先处理只是将他关在小院中多人看守,至于下一任县令至少等上大半个月。
孟栩与倪安逸去下一个县城时,晏泽依旧留在金湖县处理代办事项。
从晏泽身边领走两个人,开新的工程也能与当地方官说上话。
两个月的日夜颠倒,白日光明正大雇人挖渠引水,夜
间倪安逸独自引流灌水,北部大大小小的城镇遍布了长长短短的水渠。夜间的水比白日存留时间长一些,或许曾为燥热的天带来一点儿凉爽。晚间有夜禁,常人并不会知晓倪安逸做的事。
这几个月,孟栩真是家财散尽。苦难的百姓,令她无感金钱的流逝,一时兴起的盘算让她大吃一惊。
她留住倪安逸的本钱都没有了!
通俗点说,老婆本都赔光了。怪不得她的娘子夜不归宿!
孟栩看向倪安逸的目光有几分哀怨,倪安逸哪里知晓孟栩的想法。她大半夜的不睡觉去灌水,还是为了孟栩的人身安全。
在这个世界皇命即天命,他要人生便生,要人死那人就活不了。
私下她给小娃子发糖、糕,让那小孩赞唱孟栩,使孟栩在北部灾区树立名声。
这般到了灾情结束,皇上自然不会寻孟栩的麻烦,至于散出的钱粮,倪安逸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在倪安逸眼里,除却孟栩这里的一切都并非真实存在。本不存在的,由怎么会肉疼?倪安逸与孟栩在这一点必然想不到一块去。
这边倪安逸尽职尽责,另一队人马就轻松许多。晏泽是皇帝亲儿子,不同于他人,根本不怕被人抢走功劳。孟栩做的事越多,他对对方评价越高。
晏泽甚至以为,其实当初不是天师算出孟栩是“解”,而是父王看上孟栩的智谋与钱财。父王赏赐的那些金玉珠宝在孟栩第初次抵达北部之前全部换成粮食。挖沟渠,兴河道,办厂房的钱粮全是倒贴的,
办的厂房愈多招的工人也多,制造的日化品比粮食方便储存运输,运送到南边换成钱粮再运回北地,今年粮食虽不出,但只要家中有肯卖力的人,人是饿不死冻不死的。
还有几日就是立秋,若是降雨,这灾年算是过去一半,若是还不下雨,之后定然又热又干,死亡在所难免。
最近的海要快马来回十五日,倪安逸与孟栩告别带上两个侍卫同行,孟栩将银票、金叶子、银锭子参杂着又分开几处:“钱都给你了,你要是不回来,我活不下的。”
“嗯。”
“哼!”孟栩气完,又抓着倪安逸的手:“要是遇见强盗,别硬碰硬把钱丢给他们就是。”
“拿到钱一般也不想要人的命,”孟栩话一顿,盯着倪安逸的脸,“你的脸”
“青汐给了一张□□。”倪安逸拿出格子中的面具说道,“钱给了强盗你怎么办?”
“”钱可以再赚,心上人难得,“钱要分开放,出发前在鞋底缝两张银票”
倪安逸也不得了便宜还卖乖,贴着孟栩的脸颊说:“我很快就回来,不准不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