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华伤不了他,但可以借以外物伤他!!!
生死攸关之时,怀景逸意念起,神识压制,瞬间甩出一道符文诀,那瓷杯底下顿时金芒乍现。
所有动作不过眨眼睛,而此时那炸裂的瓷杯、溅开的茶水停留在空中,仿佛被时间静止了一样。唯有杯底闪着金芒的符文还在旋转,以证时间并未静止。
金芒渐渐退去,那些碎瓷片混着溅开的茶水,“啪”的一下落在棋局上。
两人彼此对视,却是都不说话,气氛霎时剑拔弩张,暗藏汹涌,仿佛晴空万里遽然浓云密布、电闪雷鸣。而这时,稳坐椅子上的云华道君突然将手放在方桌上。
怀景逸眼神一凛,旋即一脚踢开方桌。
云华道君一动作,怀景逸周围的寒气猛增,渗人之意,转瞬,就见方才被踢开的方桌冻结成冰,冰渣一路延展过来,俨然是要困住他。
哪能如钟云华的意?怀景逸踏着身下的椅子,脚尖一点,腾空而起,一个翻身,便已退开一丈之外。
然而云华道君这一招却是声东击西,明显暗藏后招。怀景逸就见人蓦地欺身而来。
一招接连一招环环相扣,他分·身乏术,只能正面抗击。
怀景逸一出手,云华居厅内罡风起,灵气开始疯狂涌动,源源不断地汇聚过来,须臾,竟是凭空生出了一道屏障。
云华道君一掌挥在上面,那道屏障却反吸收了他的真气,紧接着就开始膨胀,不断向外扩展,直到与云华居外那道结界碰撞。
一阵闷响,无数道流光闪过,那屏障连带着结界一齐化为虚无,灵气震荡开来,云华居内霎时狂风大作,所有东西都被卷了出去。若不是这云华居下藏有阵法,只怕这屋子也将遭难。
狂风中,云华居一片狼藉,却唯独两人屹立不倒,怀景逸是行动自如,但云华道君稍有不济,靠着阵法强撑。
“果然是你!”云华道君目光紧锁怀景逸,“杂役院操纵天劫异象,灵鸾峰山腰借以地底灵气施法,果然都是你!!!”
“如你所见,是我又如何。”怀景逸的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他看着此时颇为艰难的云华道君,勾唇,眼中挑衅之意正浓。
然而下一刻却见人开始迎着风向自己靠近。
云华道君的行动很慢,但每走一步,脚下便有一朵莲花浮现。
怀景逸虽强,但所使用的招数一是需要天时地利,就比如这云华居灵气浑厚,是对战的好地方;二是必须一招致胜,绝不能拖太久,而钟云华的阵法却恰好是这两者的克星!!!
他终究还是顾忌云华道君的,随即,脑速飞转,方才云华道君并未提及那日夜游之事,而看向自己的眼神也与那一世做道侣时截然不同,或许……有可能……那一世的记忆因为某种原因被尘封了!!!
将此事前后想通了,那一切都好办。
怀景逸忙拦住人,隔空对话:“等一下,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必一见面就大动干戈?”
说着,意念微动,云华居的狂风就慢慢停了下来,但屋内已乱作一团。
“那你告诉我,什么叫进水不犯河水?”没了狂风阻碍,云华道君哪还会停下?
眨眼间就逼近了人,袖中一物射出。怀景逸截住了那物,乍一看却发现是三片绿叶——他神识附着的媒介。
如今他左右为难,眼看着人靠近自己,却不知是推拒,还是细究这东西是何时到人手里。
“你屡次展开神识查探我云华居,这就叫进水不犯河水?”
云华道君的声音幽沉,好似就在怀景逸耳边响起一样。他终究是不太习惯有人靠得如此之近,不由自主地开始往后退。
然而他退一步,面前的人就逼近一步,直到后背抵在了窗柩上,退无可退,这才开始出手挡住人,但气势已经弱了大半。
“查探云华居我承认,但这于你也没有什么损伤,你……你当如何?”
似是等到了自己想到听的话,云华道君稍稍退开身子,站立:“不如何,你只需告诉我今日苍涯院一事的原委。”
怀景逸当然不能将算计渣攻、消除原主怨念值的事情告知,所以谎话张口就来。
“说实话!”云华道君的声音却是越发低沉。
不能说瞎话,那他无可奉告。
“你不愿说,我也不强求,但是你先将这井水与河水搅浑的——”
云华道君忽然抽回怀景逸手中的绿叶,于指尖摩挲,话说到一半却是留一半,注视着人,讳莫如深。
怀景逸立即戒备,“你想如何?”
“我云华居的需要人看管内室。”
就是那日寝房所见修炼的内室?“灵鸾峰不缺杂役弟子……”
“若我没猜错的话,你离不开灵鸾峰。”
“我……”
瞧着云华道君深邃的眼眸里一抹流光闪过,怀景逸心中警铃大作。
——云华道君在套话,他险些中了计!!!
但云华道君猜错了,怨念值没有消除,任务就不算完成,他只是暂时不能离开渣攻而已。
“云华道君大可试试,看我能否离开灵鸾峰?”但这话说完,怀景逸顿时就后悔了,俨然中了激将法的计,遂无论云华道君说什么,他都闭口不言。
察觉到对方的抗拒,云华道君作罢,但眼神转瞬变得伶俐,眉间肃然:“既然你不愿,我也不强求。但你始终还是灵鸾峰的杂役弟子,若是有违合欢宗律令,我定不姑息。”
这话就好像是在说:千万别给我逮着了你的小辫子。
——还怕了你不成?
怀景逸:“……告辞。”
话毕,他转身就走,怕自己再留下来会一言不合就动手,着实是钟云华太气人了。若不是为了任务,这个世界他一刻也不想呆。
云华道君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人飞走的身影,眯眼,好似要将人瞧出个所以然来。
而怀景逸前脚刚走,后脚恭一道君就来了。他见云华居这狼藉不堪的模样,面上冷如寒铁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这是怎么了?”
然,云华道君不以为意,轻描淡写道:“方才练功,不慎失手了。”
恭一道君:“……你乐意便好。”
那厢离开的怀景逸,一出灵鸾殿,直奔杂役院而去,方才途中偶遇恭一道君,想来是莫苍涯从刑堂回来了。
之后渣攻将被关苍涯院禁闭,这段时间里,他总要做点什么。
杂役院东厢房,怀景逸刚准备推门而入,就见门从里面开了,是宋玉青。
而恰在这时,他注意到了庭院五尺之外的簇竹后,隐匿着一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