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怀景逸将游泽澜错认成柳辰星,赶着人后头追,着实是一桩糗事,但也无伤大雅。他都快忘了,游泽澜何必还耿耿于怀?
他不习惯近距离挨着人,于是后退,但他忘了现在已是站在剑边缘了,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危险,但好在游泽澜出手快抓住了他。
“我师父叫你所为何事?”
“你都不知道,还不快些带我去碧霞峰?”
碧霞元君自那日在云华居见过后,对他突然热情了起来,不仅送上品灵丹,还说要在修为上指点他,如今还叫他一杂役弟子去碧霞峰,委实难以理解。
再次飞行时,变成了怀景逸在前,游泽澜在后。
不一会儿就到了碧霞峰大殿,较之灵鸾殿十里不见一人的冷清,这里处处可见弟子,碧霞峰内外的弟子都有,算得上是热闹非凡了。
殿上,碧霞元君一身华服端坐,威严却又不失亲和力。
“见过师父,徒儿已将人带到。”
“你退下吧,不过恭一道君刑堂的惩戒还是要做做表面功夫,今日少出碧霞峰。那厮也活了几百年,却是越活越糊涂,云华道君那徒弟也是越修炼越不成样子。”
“谨遵师傅教诲,徒儿告退。”
游泽澜语中带笑。恭一道君许是压根就没把那场私斗放在眼里,依着云华道君对莫苍涯惩戒,也关了柳辰星和游泽澜禁闭,草草了事。
碧霞元君性子耿直,合欢宗上下皆知,但这般说人,倒还真是让怀景逸侧目。
此时大殿内,只剩碧霞元君和怀景逸两人了。
怀景逸:“灵鸾峰杂役弟子怀景逸拜见碧霞元君。”
碧霞元君也不兜圈子,直接切入主题:“听闻云华道君练功失手,将云华居给毁了?”
云华居确是被毁了,出自他的手笔。但这等私事不该直接去问云华道君么?
“确有此事,但弟子并不知其中缘由。”
碧霞元君一声微不可闻地叹息,问:“你年岁多少,修道几年了,是否心有所属?”
这一连串的问题,怀景逸并不想回答,只想吐槽,然而槽多无口。那日云华居一遇后,他就隐隐感觉碧霞元君有牵红线之意,如今这感觉更强烈了。
等一下,牵的红线莫不是……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紧接着就听碧霞元君继续道:“心无所属是最好了,瞧你底子不错,短短几日不见已是筑基修为了,将来仙途定不会太差。若是修炼可以多去云华居,那里灵气最充裕,兴许还能得云华道君指点一二。”
怀景逸:“……”果真牵的是云华道君的红线!
但一个是还虚修为,一个尚还是筑基修为,修为差距是硬伤,碧霞元君莫不是糊涂了?
碧霞元君很快就结束了问话。而怀景逸离开碧霞峰时,怀里捧着大把的灵丹妙药,皆是辅助提升修为的上品灵丹,出手就是一瓶一瓶地送,好似不值钱一样。
呵呵,碧霞元君还真是为云华道君操碎了心呢,不仅管人的病,如今还关心起了人的道侣之事。
可那人为什么偏偏就是他怀景逸?
虽郁结于心,但这事来的也快,忘得也快,这一世他怎么可能再和钟云华缠在一起?
怀景逸回到杂役院后,很快就将这事抛诸于脑后,一众灵丹放在乾坤袋里,再也没拿出来过。
一连好几日过去,他除了听闻:云华道君下令不再派人彻查合欢宗,寻找传说中那个“外宗细作”,两人就再无联系。
经那日云华居知晓他的身份之后,两人应该不再会有交集,这样最好不过,怀景逸如是想。
之后几日,怀景逸都呆在东厢房没有出去,而宋玉青似是与他生了嫌隙。
每每碰面时,宋玉青总是要瞪他一眼,也不曾和他说过话。怀景逸因此乐得清静,但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宋玉青似是卯足了劲在修炼,似是压抑着什么,急于求成,于心性有损,一开始心就不静,更遑论之后的道途。
趁着宋玉青入定睁眼,怀景逸走了过去,“我们谈谈。”
一杯清茶清神醒脑的清茶递过去,然而还没等宋玉青接过茶,东厢房的门突然从外头踹开了。
这一脚蓄足了真气,竟是将门给踹倒了,扬起一片尘土。
来人是杂役院领事,一身灰袍,可不就是那日躲在庭院簇竹后偷听的人么,但他身后还跟着一人。
那人一身白袍,端得是洁净无瑕,超凡脱俗,腰间坠的白玉成双,俨然是元阳峰弟子,瞧着那傲然视物的神态,估摸着还是高等弟子。
元阳峰的弟子站在门口,逆着光,却是双手负在身后,抬着下巴看人:“你就是怀景逸?”
那人修为停滞在筑基后期,许是处在结丹的瓶颈期。
礼尚往来,怀景逸的神情也不见得多客气,手里的茶杯转了个圈,“阁下有事?”
“呵,在事到临头了,还敢在我面前猖狂?灵鸾峰杂役弟子怀景逸勾引莫师叔,还大放阕词,其行为不端,品性恶劣,不知廉耻。来人,给我压去刑堂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