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夹杂的亲戚的议论声,明明低声唏嘘,又故作体面,像是极大的照顾了陆崇之跟时家的面子。---
惺惺作态,掩耳盗铃。
时眷慌不择路的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虽说听不到手机铃声,可是震动频率从他的手心直达四肢百骸。
他以为捂住手机,就能将异样藏于口袋,可震动没完没了,电池滚烫的温度,像是要将他灼伤。
经过陆崇之身边时,时眷鬼使神差的看了他一眼,他正好也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
汗水密密麻麻的从额头,从背脊,从手心,从身上的各个角落散发出来,沿着额头,划过眼角,顺着脸颊,有滴在地上的,又或是藏匿于衣服里。
渗透衣衫,想藏都藏不住,背上被汗水熨湿一大片,就像是时眷的小心思一样,在烈日一下晒,原形毕露。
明明是一间宽敞明亮的餐厅,时眷犹如身处压抑暗箱之中,只有无边的黑暗,跟无法发泄的恐惧。
没人能救他,所以连求救都做不到,他想躲,他想逃,多待一秒,都会感到窒息。
直到耳边嘈杂的声音被有规律的海浪声代替,空气中带着咸湿的海味,手机的震动已经被时眷完全忽略,他这才惊醒过来,自己站在海边发呆。
他等了一会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等什么,直到手机又嗡嗡的震动起来,时眷看了眼来电显示,竟然还是何瀚。
也不是非陆崇之不可,自己患得患失,又丢人现眼的做些蠢事是干嘛。
越是得不到,越是蠢蠢欲动吗?
手机还在不甘寂寞的震动,时眷深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吐了出来,接起电话的瞬间,那边传来何瀚急切的声音。---
“时眷在哪?”何瀚喘得很厉害,呼吸急促,清晰可闻。
时眷张了张嘴,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反复试了几次,还是没说出话来。
“我刚刚去见过时栩了,你在哪?”何瀚又问了一遍,“他说你出去走走,你现在在哪?”
提起时栩,时眷没办法自欺欺人,当做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艰难开口道,“你别来。”
或许连时眷自己都未曾发现,他带着哭腔,他在示弱。
如果说何瀚刚刚的语气还有些着急,这会儿完全冷静下来,调整呼吸,轻声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了?”
他怎么了,时眷自己也想问问,可他连自己都给不答案,他能问谁呢?
哪料何瀚忽然说道,“我看到你了。”
能听到身后的脚步渐渐靠近,可时眷没有回头,垂着脑袋看着沙滩,双脚轻轻用力,沙子细软,脚印清晰可见。
沙滩被晒的发烫,脚掌都能感受到它的温度。
何瀚来得很急,气喘吁吁的,“待在这儿干什么?”
“不干什么。”难得时眷没有不耐烦,只是把头耷拉得更厉害,不肯抬头见人。
时眷信息素的味道不像平时一样带着温和的香甜,其中掺杂的淡薄的苦涩。
何瀚见惯了时眷孤僻不理人的样子,像这样收起身上的刺,毫无生气还是头一次,他甚至不敢去轻易触碰时眷。
Omega的脆弱是天性,是他们的弱势,也是他们的武器,alpha面对自己心动的Omega时,除了占有还有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