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黎捂住额头,从费立身上起来,就在上一秒,他还是一个抱着费立的姿势呢,下巴贴在他身上,啊啊啊......曾黎不敢去看旁边人的眼光,捂着额头小声说了句“对,对不起......”绕过费立便想走。
嘿,撞完人还想跑路?
费立伸手把他逮住,目光一扫,顾及身边还有人,便以一个护犊子的姿态将曾黎往怀里虚虚圈着,带他往教室回走,在路上审问道:“曾黎,老子是揍过你还是怎么了?你至于看到我就吓成这样么?你知不知道我刚要是没拉你,你就得从楼梯上摔下去摔死。”
曾黎嘴上说了句对不起,但内心想的却是,其实我已经准备抓把手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哪对不起我了?”费立牙痒痒,没忍住拿手捏他脸。
妈的,还真挺嫩的。
费立想做很久的事终于得到满足,心里想着算了算了,再原谅小兔子一次吧,咳了声,掩饰脸上的不对劲,说:“不许再说对不起啊,你怕我揍你是吧?我跟你说,你要是再和老子说对不起——”
费立拉长音调,这让曾黎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老子就捏你脸捏到你哭!”费立说。
曾黎:“......”
好,好像还挺,挺恐怖的......
“对......”曾黎下意识又想说那三个字,但对上费立一下子变化了的眼神,赶忙开口,“嗯,好......好的。”
费立看他好一会儿,突然慌张挪回视线,用手指挠了挠脸颊,声音弱了下来,说:“别,别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一样啊。我不欺负小男生。”
曾黎偷偷瞄了费立一眼,便见费立眼神慌张地四处乱看,忽然间便笑了一下。
费立正巧瞥到,下一刻曾黎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费立推进了门里,听到费立说:“到,到了!你自己进去啊,韩东那几个臭傻逼喊我下去呢,我走了啊!”
曾黎回头,没来得及看清费立的表情。他挠了挠脑袋,心说费立真的......很奇怪啊。曾黎低着头,背着书包慢慢走了进去。
随着早自习的铃声响起,朗朗的读书声开始回荡在整个校园里。曾黎目光往旁边空落落的座位一瞥,有些在意。不仅仅是费立,就连韩东也没有在班上。
四处巡视的政治老师恰好看过来,曾黎匆忙收回视线,张开嘴,读了跟没读一样。但没有人在意他,政治老师目光从费立和韩东的座位上一扫,眉头微微皱起来,转身出门,曾黎觉得她应该是去打程老师电话了。
果然没过多久,程秋华来了,后面还跟着费立和韩东,费立吊儿郎当的在座位上坐下来,朝曾黎移过视线,曾黎登时收回目光,装作在认真读书的样子。
费立用脚轻轻提了提曾黎的脚,说:“哎,你怎么都不问问我干什么去了啊。”
曾黎装作才注意到他的样子,眼神往费立那看了一眼,说:“没......没兴趣。”
“小兔子还会骗人?”费立啧了一声,难得笑起来,笑容有些坏坏的,“那你刚我盯着我干什么?等哥等好久了吧?”
费立纯粹一时兴起,调侃曾黎一番。曾黎却微微红了脸,不再看费立,一本正经道:“你,你不是我哥。”
费立觉得他好玩,转头正视,把手往他的椅子上一搭,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便说:“那我是你谁啊?嗯?小兔子?”
“哦。”费立想了想,故意说,“他们都说你是我媳妇儿,那我的确不是你哥。我是你老公啊。”
曾黎就连耳朵也都变得粉粉嫩嫩,支支吾吾没说出一句话来,似乎是被费立的无耻震撼到了。
费立注意到曾黎耳朵的粉红,觉得他好玩,对曾黎愈发喜爱。他以前调戏过的那些女生都没曾黎可爱呢。
“好吧,我直接和你说吧。”费立往曾黎身上一倒,曾黎被他吓了一抖。
费立:“其实也没什么,那几个臭傻逼内讧,非要老子下去才肯和平。都高中生了还搞小团体,贼幼稚。”
其实,你也挺幼稚的......曾黎在心里偷偷说。
“嗯,嗯......”曾黎应和着,说,“那你......可以起来吗?”
软软糯糯的声音响在头顶,费立抬头,与曾黎湿漉漉的双眸对视。
简直让人忍不住想欺负欺负他。
“不可以。”费立说着,枕着曾黎的姿势更大胆了。
曾黎觉得如果自己眼前有个镜子,那他一定会在自己的脸上看到“QAQ”的表情。下课时间,不断有人路过,但没人注意到他们,费立在曾黎身上一直赖到上课,甚至舒服的睡着了。直到上课以后他醒来,曾黎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往旁边挪了挪,离费立更远了。
费立:“......”
放学时曾黎注意到蒋修宇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时而张嘴时而又闭上,欲言又止。中途有一次蒋修宇终于有勇气想开口了,结果费立抱着篮球和一群人路过,喊了曾黎一声。
“多出来的一瓶,送你了。”费立随手把一瓶脉动丢给曾黎,目光从他俩脸上一扫,觉得有些奇怪,但没有多问。
曾黎傻乎乎的把脉动接过来,低声说了句谢谢。
费立那几个兄弟登时吹起口哨来,喊他“费立的小媳妇儿”,费立看曾黎耳根红了,不乐意他们调戏曾黎,叫他们几个滚滚滚,又注视着曾黎,对曾黎认真说了句:“下午上学我去找你,别走太快。”他顿了顿,解释道,“一起上学。”
说完,他便抱着篮球带着一群兄弟离开了。
他们走后,蒋修宇终于开口了,“费...费立以后......也跟我们一起走?”
曾黎搞不懂费立的意思,但他希望不是蒋修宇说的那个意思。费立太可怕了啊啊啊......动不动就拿他寻开心!曾黎软绵绵的低下头,说:“应,应该吧?”
其实内心挺希望的。
蒋修宇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多做纠缠,他沉默片刻,又挣扎一会儿,忽然问:“曾,曾黎。你待会儿......能陪我回趟家吗?我自己的家。我奶奶今天中午不回来,我阿伯......老师和我打电话说,我阿伯现在在我家里,要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