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在你眼里什么样的脸才算好看。”他说，“我记得宋依雯说过，你觉得夏瑜不好看来着。”

“他不是不好看。”罗曼卿撇撇嘴，“他是太好看了。我要的是能衬托衣服的衣服架子，不是穿什么都像在勾引人的妖精。”

江延晟听着她的比喻直乐。

“我觉得跟他比起来你还更符合我的审美，但是你自己的审美水平……”罗曼卿“切”了一声，“我真是不敢恭维。”

江延晟眉毛一挑。

“何出此言？”

“你看自己都觉得丑。”罗曼卿直言不讳，“瞎成这样，你长得再好看也不行。”

这就是罗曼卿不喜欢江延晟的理由，一度让宋依雯觉得难以接受——她觉得江延晟审美不过关。

“我找对象，肯定得找个审美跟我搭得上的才行。”

那时候宋依雯觉得，罗曼卿恐怕只能在设计师当中找人了。

“对了，你为什么联系我，不找夏瑜？”车驶过一段路，罗曼卿忽然问，“我觉得如果说是你最好的朋友，我肯定不如夏瑜吧。”

“你是不如他。”江延晟点头，坦然地承认，“但他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罗曼卿问。

江延晟瞥她一眼。罗曼卿显然在走神，她只要好好想想，就知道凭夏瑜在官方备过案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种综艺上。更何况……

江延晟笑了。

“他有正式工作，还有女朋友——他哪来的时间跟我上综艺？”

罗曼卿回过味来：“你的意思是……”

江延晟点头：“我就是那个意思。”

罗曼卿，单身，还没有正式工作——实际上来节目也是工作，内容是为杂志做宣传。

老友捅刀，最为扎心。

罗曼卿气得想打人。

到达室友之家刚好早上八点，五个嘉宾整整齐齐坐在餐桌前。颜寒独自坐在长桌的一头，剩下四个人分列在两边，整个餐厅里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只有谢云峰一个人从容不迫，甚至还带着点淡淡的愉悦，搞得黄艺绮好几次差点去问他昨晚上干了什么好事。

“有早餐吗？”

门一开，五个嘉宾就听见了这个女声。谢云峰还没来得及拉起警报，就听见江延晟温和的声音：

“应该有，我给室友们留了条子，让他们帮我们准备一点。”

谢云峰的思绪跟着飘到早晨在餐桌上看见的那张字条。

他说不上那是什么字体，大概是行书，笔划飘洒隽逸，倒跟江延晟留给人的印象不那么相似。

起码在谢云峰眼里，他第一次知道江延晟还有这样潇洒不羁的一面。

挺可爱的。

谢云峰分神之际，江延晟已经引着他的朋友走了进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

谢云峰差点以为他要说“这是我女朋友”。他整个人的心脏都像是被捏住，动作也变得极其僵硬。

幸好江延晟没让他失望：“……的朋友，罗曼卿。”

屋里还安静着，“当啷”的声响便十分刺耳。几个嘉宾都扭头去看声音来源的方向，一见是颜寒，又“唰”地扭回去。

黄艺绮和顾凯这两个八卦大户，忍着对低气压版小颜总的惧怕，一点、一点，偷偷转脸去看颜寒的表情。

颜寒已经愣住了，仿佛谁跟他玩了一个“123木头人”的游戏。他直直地盯着罗曼卿，完全不管掉到餐盘里的叉子。他试图推开椅子，但动作僵硬，就像机器人一样。似乎他的力气也被抽空了，他居然试了两次才成功地站起来。

罗曼卿的表情则像是吃了苍蝇一样。她环顾一圈，觉得现在的情景不允许她立刻离开，只好嫌弃地盯住颜寒：“怎么是你？”

她转转眼珠：“不对，这节目是你投资的……江延晟也在这，你肯定会看嘉宾名单……所以你知道我要来？你肯定知道。”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逻辑正确，点点头，“你果然贼心不死。事情没成就没成，哪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那天不还吃了顿饭吗？都说好了，从此好聚好散，朝天大路各走一方，你还来纠缠我。颜寒，你够了没有？”

颜寒：“……”

其他人：“……”

他们好像又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颜寒：“在见到你之前，我都不知道你要来。”

颜寒：“我还以为，是你知道我投资了这个节目，才想办法通过江延晟来的。”

罗曼卿丢给他一个巨大的白眼。

江延晟嘴角抽了抽，问：“所以，他就是跟你……发生了一段横跨两个大洲的信息化旷世绝恋，之后化理论为实践又失败的，对象？”

罗曼卿沉重地点点头。

“别说得那么高端。”她叹了口气，“就是网恋奔现失败……我怎么那么眼瞎呢。”

江延晟面无表情，心想——

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可能真的跟这个节目八字不合。

此时，颜寒想法和他一样，甚至还多了一点——

他要不要考虑撤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