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车架悠悠的驶出了宫门, 往河图使臣的驿馆而去。
明日就该是皇帝的寿宴了,宫内众人皆是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忙的脚不沾地, 各处守卫比往常也要更加森严。
容溥兮端坐在马车内, 睨了一脸笑意盈盈的上端窈,本来前几日就该将上端窈送出宫的, 哪知这厮颇为无赖, 硬是撒泼打滚多留了两日。
这般孩子气的上端窈,容溥兮很是受用,软磨硬泡之下也就挪到今天才将她送出宫。
一路上晃晃悠悠,车帘外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上端窈见师傅不肯搭理她, 心痒难耐, 伸手就打算掀开帘子看看古邶都城的风情。
哪知手刚一往车帘那伸去,猝不及防就被容溥兮狠狠拍了回去。
很是不悦的看向上端窈,容溥兮淡淡道:“你若是想看,等我送你回了驿馆之后也不迟。”
京中各路眼线众多, 上端窈这个举动明显让容溥兮不悦了。
在端华宫中任上端窈如何试探,容溥兮皆是浅浅一笑略过了, 出了宫门就不能再由着上端窈的性子来了。
容溥兮的眸光中充满深意,上端窈装作不懂, 之后一路上端窈安安分分的,不再有其他动作。
行至驿馆偏门,马车停下。
下车时上端窈回首看了一眼容溥兮, 面上的笑意已全然消失不见,下了这辆车,她就不止是容先生的徒儿了,更应该是河图的君主了。
而容溥兮亦是,权倾朝野的古邶大长公主,应当事事以古邶为先的。
至于河图的种种,该是当作完成任务,不得已而为之。
车帘落下,也将师徒二人的视线隔绝开来,容溥兮压抑着的万千思绪霎时间难以自抑,在车内坐了良久。
上端窈静静的站在偏门外,容溥兮从始至终都没有下车送她,一句嘱托也没有,只是这片刻的停留,足够了。
将翻涌而上的思绪压下,容溥兮用了莫大的耐力才克制住自己不去掀开车帘,抓着身下的坐枕,吩咐道:“去左相府上。”
一向淡漠的语调里,难得起了点点波澜,明显失态了。
显然车外的青穗也意识到了不对劲,颇有些的担忧的唤了一声殿下。
“无事,姑姑无需担忧。”
她与阿窈此间一别,下次想见不知又该是何种光景。
怆然间,眼前视线模糊,容溥兮伸手去抹,竟是满手泪水。
在这个世界难得吭声的系统见状也憋不住出来刷存在感了,欠揍却又不失为提醒,“宿主,这个位面只需要完成任务即可脱离。”
言外之意就是完成任务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这个世界的一切牵绊都会随之而去,不管是古邶长公主的身份,亦或是上端窈。
……
寿宴如期而至,在古邶皇城太极宫内举行,容湛仍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坐在最高位,容溥兮坐在左侧首位,右侧是左相一派,而对面是定北侯一派,根据品阶大小依次而坐。
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席间定北侯多次与左相对视,容溥兮不动声色将两人的神情都一一收入眼底。
说来奇怪,上端窈借着贺寿之名来的,可到现在也没看见人影,端起桌上的果酒饮了一口,压下涌起的烦乱。
突然,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伴随着刀剑出鞘的声音响起。
殿外蓦地涌进来大批黑甲羽卫,寒光凛冽,浓重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容溥兮定睛一看,竟然还有守卫皇城的金甲卫参与其中。
容溥
兮腾的站起来,几步就到了容湛身前,将人拉到身后,冷冷的看着得意至极的定北侯。
柳琦山显得更加激动,抻着脖子红着脸直接破口大骂,“你们这是要犯上作乱,罔顾纲常吗?”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