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云也察觉到展停星的视线，耸了耸肩表示不解，展停星看了沈牧初一眼，得，这人又盯着窗外了。

展停星指了指正在抄卷子的李博翰，苏小云了然地走了。展停星开始无聊，且对沈牧初实在好奇，于是侧过身面向沈牧初那边，开口道：

“哎，沈同学。”

右边的郝景一突然咳嗽了一声。

沈牧初把头转过来看着他，仍旧是半垂着眼，展停星注意到他是有点内双的眼皮，眼型狭长优美，长得是挺帅的，就是好像不大愿意正眼看人，一副“有话快说不要烦我”的模样。

展停星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要踢到一块铁板，而开了口也不好不说下去，只能道：“你之前是哪个学校的？”

沈牧初没开口，展停星疑心他没听清，继续说：“我叫展停星，停是停止的……”

“关我什么事？”

展停星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这边沈牧初已经把头转回去，又补了一句：“少烦我。”

“嘭”地一声巨响，郝景一把一本厚厚的中国现代史掼在桌上，因为太用力，书直接飞到地上，那声音震得整个班都安静了，所有人瞬间都目光投向郝景一。郝景一扔完了书，扬声道：

“你他妈算哪瓣蒜？装什么装？”

这边沈牧初转过头去看郝景一，前面的李博翰吓得笔都掉了，沈牧初像看垃圾一样看着郝景一，就好像无端看见一只蟑螂似的，带着厌恶和不屑。郝景一被他看得火腾地就上去了，站起来道：“你看什么看？”

展停星眼看教室前头的时钟快到上课的时间，把书从地上捡起来塞给郝景一，道：“饶老要来了，别闹事。”

班长苏小云在前头站起来，这样一点即燃的场面让她有些害怕，但是身位班长又不能不作为，她紧张地扶了一下眼镜，道：“郝景一同学……你冷静一下，快要上课了。”

上课铃及时响起来，郝景一在两方劝阻之下先泄了气，狠狠地剐了沈牧初一眼，重重地坐回位置上。

数学老师走进来，感觉一班安静得不对劲，他疑惑地从眼睛上方扫视了一下整个班，难得地开了玩笑：“怎么？一个寒假不见太想我了？”

前面有一个女生忍不住笑出来，很快又憋回去了。

饶老其人讲课水平极高，具体表现就是常用方言授课，在学生的欢声笑语中传递知识。然而他对学生的纪律和成绩要求也极高，在别的班骂人整栋楼都能听见。一班是理科班里成绩最好的，也是理科班里最调皮的，上学期因为纪律问题让饶老发火过两次，班长苏小云至今回想起来都要打寒颤。

郝景一因为饶老的课不好发作，展停星松了口气。说实话他对于沈牧初那两句话没有特别生气，世界这么大，什么怪胎都有，他爸教书这么些年，给他八卦的奇葩学生不在少数。有些天才的脾气就特别怪，展停星想起沈牧初交的物理白卷。

可惜沈同学有天才的怪脾气，却没有天才的高智商。

他又看了一眼沈牧初那边，沈牧初没有拿课本出来，桌上摊着一本展停星不认识的书，手里拿着笔对着一沓草稿纸涂涂画画，丝毫没有在听课。展停星只当他在画画，收了心准备继续上课。

那边饶老扶住眼镜，对着花名册看名字，眯着眼睛念道：“沈……沈牧初，沈牧初同学在哪儿？”

沈牧初听见在叫他，站了起来，饶老一见着他，脸上放光，道：“这不是去年市里奥数竞赛的状元嘛！”

沈牧初很无所谓地点点头。

展停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