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朵朵从记忆里知道同桌叫林筱语,是一个胆小又害羞的妹子,却很奇怪地不怕她,可能是因为阮朵朵从来不欺负本班同学。
阮朵朵微微摇头:“不,我是故意的。”
对上林筱语倏然瞪大的眼睛,阮朵朵恶霸式地捏了捏她的下巴,“怎么,怕了?”
被调戏的林筱语,脸红的像熟透的西红柿,咬着下唇,一脸坚定地摇头:“不,阮姐,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阮朵朵挑眉,看来这是个一心要给她洗白的傻姑娘。
接受了阮小花记忆的阮朵朵特别能理解“我们不一样”这一句话带给阮小花的冲击力。
当初阮小花在成为校霸后,也是后悔的,后悔没有按照妈妈的遗愿,做个优秀的好孩子。
可是,当她想改变的时候,十五六岁的少女,没有母亲,父亲又有了更珍爱的小女儿,只有一个事事以她为先、不分对错的奶奶,同学们避她如蛇蝎,老师们视她于无物,她一边懊恼、自责、忏悔,一边又不知道如何将自己从泥淖中拉出来。
探测了那场事件完整记忆的阮朵朵,并不同情尤茹茹,是谁给了她挑衅校霸的勇气?
第一节是数学课,老师带着试卷进了教室,挨个发卷子,念到阮小花的时候,眉头一皱,“阮小花,8分!”
被念到名字的阮朵朵瞬时红了脸。
数学老师是个小老头儿,个子有点矮,戴着一副金边远视眼镜,望着阮小花上来领试卷,眼镜后面的眼睛里嗖嗖地冒着冷气
在见到阮小花素净的一张脸上露出羞赧的时候,神情微微温和了一点,语重心长地道:“阮小花,你旁的课不学,数学还是要学学的,不然以后你看不好账本的。”
阮小花恶名在外,老师们都不愿意搭理这个刺儿头,就怕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数学老师大概是所有学科里,唯一一个会对阮小花释放善意的老师。
阮朵朵感受到数学老师释放的善意,轻声道了谢。
数学老师没再说什么,继续念道:“庄少意,148分!”
拿着卷子往回走的阮朵朵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被深深打击的阮朵朵一节课都一蹶不振,8分,简直是她生平的耻辱!
数学老师看着阮小花趴在桌上睡觉,暗叹果然愚子不可教,他还以为阮小花到底有两分向学之心,这样子以后怎么争得过她继母和弟弟妹妹呢!
听到下课的铃声,阮朵朵才清醒过来,她好不容易,一路过关斩将,读到了硕士毕业,现在,她不仅穿成了恶毒女配,而且女配她还是个学渣,意味着她苦难的高中,要倒带重来!
8分!呵!
阮朵朵翻了翻数学书,毕业也有七八年了,什么公式都不记得了,要想分数过得去,还要下点功夫。
门口忽然有人喊着“阮姐,阮姐!”
阮朵朵一抬头就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头发花花绿绿的少女,脸圆圆的,一笑就露出一对小虎牙,这是原主唯一的女性好友沈念,阮朵朵放下了手中的卷子,往教室外来。
沈念一把捏了她的脸,啧啧叹道:“阮姐,你现在化妆的技术越来越厉害了,竟然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化过的痕迹。”
阮朵朵白了她一眼,“本来就没化,怎么了?”
沈念看了手里确实没粉,笑嘻嘻地道:“我刚在班上听徐由大放厥词,说要你给尤茹茹道歉,你晚上放学先别走,我在校门口等你!”
阮小花愣了一下,见沈念乱糟糟涂抹的脸上,一双浸墨的眼睛里透着真挚,心里一暖,微微笑道:“好!”
沈念看着她白净的脸,又忍不住伸手要捏,阮朵朵一把打了下去,“快回去上课!”
沈念只得依依不舍地走了。
到傍晚放学的时候,阮朵朵觉得脖子都有点酸,睡的。今天一天都在打击中度过,英语39分,语文77分,政治48,历史56,地理47,没有一样及格!
阮朵朵揉着脖子,一抬头就发现庄少意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心里一咯噔,原主貌似对成绩自来不屑一顾,叹气道:“我奶奶要看我的卷子!”
庄少意看了眼她桌上乱七八糟卷着的卷子,将自己的塞给她,“名字改改就好,怕什么。”
阮朵朵嘴角直抽,倒数第一,拿回去正数第一的卷子,她可没这么大脸!
九月的傍晚,天空格外得好看,西边的晚霞红艳得像是要滴出油彩来,阮朵朵跟在庄少意后头,他身量很高,长得清秀又棱角分明,简直就是现代少女们喜欢的校园男神。
不过可惜,原主阮小花却在顾少延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自此竟情根深种。
刚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便看到了徐由。
她记得书里就提起那场阮小花欺凌尤茹茹的恶性事件中,提了一笔徐由,后面就再也没出现过,尤茹茹在第二次遇到男主之前,和一个叫卫向衡的人订了婚。
此时酱油小伙徐由气冲冲地阔步走了过来,咬牙切齿地道:“阮小花,茹茹还躺在医院里,头上缝了八针,你满意了?”
阮朵朵被庄少意一把拉了过去,将她护在了身后,冷冷看着徐由,“你想怎么样?”
徐由虽是校草,但是对各科老师的宠儿庄少意还是早有耳闻的,若不是庄少意平日里清清冷冷的,除了阮小花,谁都不搭理,这一届校草的名号未必还能落到他头上。
此时和庄少意对上,冷硬地道:“道歉,难道阮家光赔医药费就可以了吗?”
又朝阮朵朵道:“阮小花,你要是还有心,就去茹茹病床前道歉。”
庄少意冷嗤了一声,直接拉着阮小花的书包带子走,却发现身后的人不动,微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
阮朵朵淡道:“去就不去了,我怕她见我,吓得伤口又绷开了,你帮我把话带到就行!”
庄少意看着她的眼眸幽幽暗暗的,声音低沉地问到:“阮小花,你什么时候是这么是非分明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