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哪里?回家还没付房租,又刚从酒吧喝了一整天出来,睡公园明早起来肯定被偷的兜儿里一包纸都不剩,所以要问答案,是根本没有的。
“我去上班啦,拜拜。”周承转过身来倒着走,抬臂挥个不停,牵动嘴边的肌肉笑着,使下巴上ok绷掉了一块儿。
李明家看了一眼旁边沉默的徐舟,向周承那边紧走几步,仰起脸说:“你在上什么班?”
听到话的周承立刻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很快就被一直向前走的李明家追上,看到人仰起的脸和红红的鼻头,突然想把围巾帮他向上拽一拽。
“这么晚了,你在上什么班?”
李明家睁着眼睛看他,莫名有些不依不饶的感觉,好像有什么执念放在里面,引得周承心里难受。
几年之前的沉默已经等于是拒绝了,怎么还追了过来呢,他很受不了这种纯粹的关心,尤其是心里还残存着对于对方的愧疚的时候。
“我和你……不是一类人。”周承低下头看着李明家的脸,也不知怎么的,嘴里就轻飘飘吐出了这句话,他只想尽快逃离这种环境,接着往哪儿一钻,睡十来个小时。
李明家眨了两下眼睛,问:“你指哪一类?”
性格?状态?抑或性向?很多很多类结果突然呈现在周承眼前,转了一圈儿,放到嘴边,最后说:“每一类。”
每一类,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无法获得交集的人,没有话题可聊的人, 接不上线的人。
而李明家自打看到周承并确认开始,就一直在失控,像一棵疯狂抽枝的树,已经因为无人看管而疯长一气,又高又乱,维持他身体的只剩那股气力,直直向前冲的气力。
如今一句话,就像是有人比好了案板,横切一刀剁得整整齐齐,而他也早有预料。
李明家几乎能感受到鞋底的摩擦力都在拽着自己向回走,往后拉,风向都在吹着自己赶紧回头,但是他就是不想,就是不愿。
“我请你喝酒,去不去。”
在把这句话递出口时,他脑子一团乱麻,没有考虑后果,只想把选择一次次重新递给周承,燃起自己微弱的一点希望。
周承脾气本来就很冲,一下子变得有些极端,想到什么说什么,这一点他们倒是有些相似,全在靠感情说话,与理智毫无半点关系。
“你小对象在那儿呆着,上我这干嘛,你们圈儿的人都这么随便?”
等话冲出口,周承突然就清醒了,像突然烧着了一般,一路醒到头顶。
“不是。”
李明家看着他,只回应了两个字,他也像突然醒了,不知道在回应周承那句话里的哪个部分,只会说这句话,其他的都憋在嘴里,锁在喉咙中,完全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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