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 说句实在话, 在林语蓁看来很傻, 但穆倚乔的样子又让她感觉会不会是想起了什么。

人人都知战争残酷，却鲜少有人亲身体会过那种黏稠热血溅在皮肤上、一点点失去温度的冰冷。

把人捞进怀里, 揽着她的腰，林语蓁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她喜欢穆倚乔柔软的身体，也眷恋自她身上的温度和气味，因为这能让她很快地冷静下来。

“除去少有的出奇制胜, 大多数还是叠以尸骨，肉山血海, 无论什么时代的战场都是如此，为国捐躯大抵还是令人称颂讴歌的事。”

她见过因儿子平安归来而热泪盈眶的母亲, 也见过因儿子战死疆场而悲痛欲绝的母亲，每逢此刻不禁扪心自问, 战争究竟带来了什么。

一母骄傲，必有一母心伤。

“不说这个了，来吃饭吧。”林语蓁浅浅地笑了下, 凑到便当上方深深一嗅, “好香啊。”

怀里的穆倚乔不安分地扭动身子，两只胳膊勾着她的脖颈, 小狗似的蹭蹭她的脸：“那是, 也不看看谁做的。”

林语蓁被她蹭得心痒, 侧首在她唇角落下一个浅吻, 把想逗弄她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穆倚乔在那悠哉悠哉地晃着两条腿, 被她忽然这么亲昵地亲近一下反而不敢动了，顿觉脸上烧得慌。

真是没出息，那种事都做过了，居然还会被她一个浅吻撩拨得溃不成军。

“你脸好红啊。”林语蓁发觉她的异样，抽出一只手覆上她的额，皱着眉沉思片刻，自言自语道：“可能是室内外温差太大了吧。这只小熊……”

穆倚乔本来无语于她的迟钝，这会儿听到她要评价自己的成果，不由得紧张起来。

“小熊怎么了？”她有些忐忑。

林语蓁用勺子挖掉小熊的一只耳朵，送到穆倚乔嘴边：“可爱，和你一样。”

被挖掉耳朵的小熊眉毛耷拉着，看起来可怜兮兮，穆倚乔摸摸耳朵，总觉得脑袋上缺了什么，看得林语蓁发笑。

穆倚乔气呼呼地捶了她一下，刚碰到她的衣服，手就被她用自己的包了起来。林语蓁满足地揉捏手心里软乎乎的爪子，把那一勺穆倚乔不吃的饭菜送进自己嘴里，道：“味道不错。他帮了你多少？”

这个他指的是穆湛，穆倚乔心里有数，难免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却也不想扯谎，扭捏了半天小声说：“除了摆盘。”

林语蓁：“……噗。”

当厨子讲究天份，有的人不用教就能自己研究出上乘的菜肴，而有的人则能对着食谱教程端上一盘色泽亮丽的黑色不明物——穆倚乔就属于后者，不得不说，这也许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天份。

吃饱喝足之后，林语蓁仰躺在沙发上，穆倚乔坐在她旁边，由着她勾住自己的腰。她特别喜欢摆弄林语蓁纤细修长的手指，喜欢捏她分明的指节。

“没想到穆湛一个老总居然还会做饭，没结婚太可惜了，不然肯定是居家好男人。”林语蓁说。

穆倚乔适时地脑补了穆湛围着小黄鸭围裙的模样，总觉得这个形象有点像耽美动画论坛里所形容的小受，脑子里瞬间冒出个想法来：“你说，他不会是个gay吧？”

林语蓁微微抬起脑袋，看了她一眼又躺回去：“也不是没可能，他那个秘书就挺骚气的。”

穆倚乔不知道他身边的人，顿时起了好奇心，转过身两手撑在林语蓁身侧，眼睛里放着光：“什么样的？”

亲妈她知道什么情况，亲爹那边一切还都是未知数，跟郑亚纪同桌久了，穆倚乔觉得自己体内觉醒了八卦之力，总想刨出点什么花边新闻才好。

但林语蓁显然也不是很清楚，不像高家，穆湛远在千里之外的南方，而且心思也比高博思缜密，实在不好调查。她把手搭在穆倚乔腰上，而后稍一用力向下压，两个人就紧紧贴在一起了。

“不知道。不许想别的，别人的事都和我无关。我只在乎你。”

两个人缠绵了一会儿，林语蓁就接到了张雪安的电话，不得不松开穆倚乔，脸上不大高兴。可这还是开始，她越是听张雪安讲，这股子不高兴就越强烈。

“雪安姐姐吗？我来的时候撞见她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她挂断后，穆倚乔问。

林语蓁打起精神，站起来说：“凛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