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使臣在路上的时候,就听说姜行止攻破了王城,软禁了沈愿,此时正挟天子令诸侯。
他作为被王上派来辅佐世子殿下的使臣之一,加上纪国现在的地位,身份水涨船高,瞧人都得用鼻孔,这一来,打听了姜行止在哪,直接就带着人找过来了。
姜行止看见他,眼底的不悦显而易见,他暗沉着眼,良久,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安抚了沈愿,带人出去了。
钱使臣看沈愿一副病恹恹起不来床的样子就痛快,之前仗着自己身份高在那跟他耀武扬威的,现在还不是跟条落水狗一样,仰仗他们纪国。
他本还想再进一步,就被姜行止拦住了。
触到姜行止的眼神,钱使臣承认自己有些发怵,不过来之前王后娘娘特意交代了,姜行止现在虽说打了天下,但他上头还有老子,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他登基即位,他这次来,名为辅佐,实则就是要给姜行止闹出点乱子,再以姜行止监国不利的名义,让他自己乖乖把太子之位让出来。
娘娘还说了,姜行止现在越是有成就,越是要仰仗纪国,方方面面不敢出错,要不然,身后那么多国家都虎视眈眈着呢,所以无论他如何作妖,看在纪国看在王上的面子上,他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钱使臣眼珠咕噜一转,有了想法。
*
姜行止来之前,他外祖就交代过,纪国目前还不能开罪,再怎么样也要忍两个月,等各国消停了,要怎么样都随他。
姜行止没想到的是对方派来的竟然是钱使臣。
他打心底厌恶,略过他,与另几人草草敷衍两句打算了事。哪只纪王派来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个劲儿地问。
钱使臣自知不受待见,很自觉的溜出去透气了。姜行止看在眼里,嘱咐了人跟着他,别让他闹事就行。
姜行止继续应付着。钱使臣摇晃着,晃到了沈愿的寝宫。
他想进去,却被人拦下了。
钱使臣别的不行,欺上瞒下狐假虎威倒是一把好手,他拿出自己的使者令,特意说明了自己可是纪王派来与王上商量国事的。
一番唱念做打,唬的侍卫一愣一愣的,就放他进去了。
身后跟着的人见不妙,又拦不住钱使臣,连忙回去向姜行止禀报了。
*
这厢沈愿刚刚喝了药,药劲儿上来,加上正直午后,困劲儿直往外冒,左右现在他也是个闲人,沈愿也没多犹豫,躺下休息了。
钱使臣一进来就闻到一股药味,心想来报的医官果然所言非虚,沈愿这从小温室里养大的,经历如此巨变,心态果然大受打击,落了心病,身子就难治了。
他进来的时候,沈愿还没睡着,只是迷迷糊糊有那么点意思,听见动静,他还以为是姜行止,毕竟姜行止偷偷摸摸的,每次以为他睡着了干的那些破事,他都清楚。
钱使臣靠近沈愿两米之内,沈愿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姜行止身上常年带着一种香,这是王宫里独有的,从雪松里提取的冷香,而不是这样低劣鄙陋的香料。
所以,钱使臣的手刚刚伸过来,就被沈愿扣住了。
一看来人是他,沈愿眼神都不一样了。钱使臣看着他和姜行止如出一辙的眼神,不屑冷笑:“殿下此刻还装清高呢?”
沈愿看着病歪歪的,抓人的气力倒是不小。
钱使臣费劲扒拉两下才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嘴上又开始嘚吧嘚吧。
他要说的无非也就那些,损得很,专门捡人痛处说。
什么亡国啦,沦为阶下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