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传来上官丞的呼喊声:“陆子昭——陆子慕——,师尊叫我们去正厅!快点儿,别磨蹭!”
陆尧顿时如临大敌,道:“完了完了,不会是师尊发现你帮我抄了吧!这下惨了。”
“走吧,怕也没用。”陆历正了正衣冠幸灾乐祸道。
“弟弟,你待会儿可不能承认啊,不能松口知道不!”陆尧在路上磨磨蹭蹭,千叮咛万嘱咐。
“知道了。”陆历不耐烦地皱眉。
两人到达正厅时,郁宣和上官丞像是已经等候多时的样子。
“…………”
“弟子拜见师尊,弟子来晚了请师尊恕罪。”两人齐齐行礼。
严莫宁似笑非笑地说:“的确来晚了,不过,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什么好消息!?”陆尧仍然不知礼数。
“还请师尊赐教。”陆历恭恭敬敬地说。
“我们要去灵曜殿。”
“!!”
上官丞有些不解:“师尊,可以前都是您一人前往归南,这次为何带弟子们同行?”
“自然是要给你们好东西。”严莫宁一脸高深莫测。
郁宣心想,莫不是去仙都寻佩剑?
“你们几人都已弱冠,是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武器,此番我亲自带你们前去,定挑出最好的。”严莫宁心情貌似不错。
果然去寻武器…
“太好了,我好久没有回家了!”听说可以回家的陆尧难忍兴奋拉着陆历的手臂晃来晃去。
眼见陆家兄弟马上可以回家,上官丞也心痒难耐,道:“师尊,弟子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严莫宁果然作不出严师的模样。
“既要前往归南,弟子想…是否可以前往江陵沿汉江而下…”
“哦,去江陵啊。”严莫宁思索着,本来从江陵顺流往南前往灵曜,耽误不了几天时辰,可去到江陵,肯定避免不了被上官璟强拉着“人生苦短”一番。
上官丞见师尊有些犹豫,急忙道:“师尊,我们不去北阙宫,弟子的想法是直往凌烟楼,二叔不会去那儿的!而且我们还能经过豫章郡!”
的确,江陵南临长江,北依汉水,西控巴蜀,南通湘粤,是人界最为繁华之地,凌烟楼是上官家主的三弟修建于长湖上供才子佳人诗酒流连的楼阁,上官璟喜欢的是风月场所,这类风雅之地是不会来的。
郁宣眼睛一亮,平时在北阙宫勤于修行,从未去过凌烟楼,更别说享誉天下的豫章。
严莫宁余光瞟了郁宣一眼,见他神色有一闪而过的异样,于是白衣拂袖轻飘飘地留下一句:“后日启程。”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太好了!!!回家了!!”陆尧兴奋得一下子跳到陆历的背上,双腿夹住他的腰,在陆历耳边尖叫着。
“要死啊你,耳朵都快聋了。”陆历言语抱怨,嘴角却微微上扬。
上官丞已经撒腿跑到寝间收拾衣物了,郁宣也心情甚好地向门外回廊走去,准备到杏林练琴。
严莫宁当年送给郁宣的流徽,一直被放在郁宣的置物戒里,而平时练习用的是一把普通古琴。
置物戒是严莫宁早些年从魔界带回来的宝物,可容纳万物。宗门大典那日,也一并送给了郁宣。
郁宣将琴放在杏林琴桌上,衣摆一掀正襟危坐于琴前,自从上次听到严莫宁醉酒广陵一曲,才知何为心安此处,性灵可寄,宁静致远,尘心顿息。
郁宣试着弹奏广陵。
曲罢声未息,曲中意不足,郁宣皱眉沉思,而眼前却浮现出几天前严莫宁的睡颜。
“……”该死。
严莫宁和六曲去上林园给自己药草浇水回来的路上,听到有人在抚琴,琴音空灵,动人心弦,不用猜都知道是郁宣,其他人连梅花三弄都弹得叫苦不迭。
严莫宁抬步向杏林,见郁宣一人独坐在树下,饶是再赏心悦目,也难掩落寞。
“方才的广陵弹得不错。”严莫宁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郁宣一见师尊,脑中的画面与眼前之人重合,顿时脸红成一片,正要起身行礼,却被严莫宁一只手按住肩膀示意他不必多礼。
“师尊…弟子果然…”
“不必多说,短短五年你能有如此造诣,为师也不得不说一句天赋异禀,他们三个精修一术,你却三门全习也丝毫不逊色,为师心里有数。”严莫宁一脸欣慰道。
严莫宁本想抬手像以前一样轻抚他的头,却后知后觉的发现眼前早已不是当年孩童,于是又轻拍了几下郁宣的肩膀说:“还不收拾行囊吗?”
郁宣忙道:“是,师尊!”
严莫宁见郁宣三步并作两步跑的背影,忍俊不禁,摇了摇头:“你说这孩子,老躲着我干嘛,这么害羞,以后要找不着媳妇儿了。”
六曲不敢苟同,不屑道:“放心,郁宣以后老婆多着呢,倒是你,你别忘了,郁宣以后是要做魔君的人,与我们是势不两立的。”
严莫宁和郁宣生活了五年,的确快忘了郁宣将来做魔君要手刃的自己的事,完全被三好徒弟蒙蔽了双眼。
严莫宁:“嗯…其实我最近一直在担心一件事。”
六曲:“何事?”
“当时我记得书上说…郁宣到了晤朝门,是自己苦练选拔做的亲传弟子,但是……………” 严莫宁微微抬头望着天。
“但是你却自己把郁宣提到身边。”六曲应声。
“你说剧情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应该………不会吧…”
两人就这样一番自我欺骗的安慰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