獍妖所过之处,满目疮痍,残肢断臂比比皆是,鲜血将青草与树木染得鲜红,亦有干涸的血迹隐在其中,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令人作呕。---
巫炤来的这处地方已经听不见什么活人或是其它动物的声响,只余獍妖在上面肆意为祸。
他的目色变得冷然如冰,幽暗深邃得令身侧的仆从都害怕。
“左翼众人随我除獍妖,其余人寻找活着的人,只要有一点呼吸都不要放过。”命令下得快速果断,巫炤不信这里没有一个活人,哪怕就要死了,哪怕只能活一天,他都要救下来。
至少......让他们看见害死他们亲人的獍妖消散于这片土地上。
“是。”
所有人抱着沉重的心情在这片断垣残壁中找寻着活着的人们,巫炤手段狠辣之极,挥手便使得那些尚且幼小的獍妖灰飞烟灭。
战士们也用着巫炤所教的方法上前搏斗,攻其要害,污秽似乎在一瞬间遍布此地。
许多的獍妖轰然倒在了地上,死得透透的。巫炤运转自己的术法,操控起地面上的死物,灵力附着其中让其变为自己的助力。那些死去的獍妖尸骨还未凉透,再次爬起后尽数变为巫炤手中的武器,朝着自己曾经的妖兽亲友攻击。
声声嘶鸣不绝于耳,巫炤身上未染鲜血,甚至手上连一丝一毫的血迹都不存在,在众人之中他显得格格不入,飘然而来,飘然而去。
“巫炤大人......”一些人第一次跟随巫炤前来,第一次见到巫炤出手,鬼师出手着实是惊天动地,那些肆虐的怪兽一个个就如同蚂蚁被轻易碾死。
“真是厉害。”所有人眼睛杀得猩红,他们受到了巫炤的鼓舞,手上攻击的速度更快,更强。
缙云那儿比起巫炤倒是显得狼狈许多,巫炤在以后的游戏中算是法师,远程攻击,不贴身根本打不着,而缙云呢?用剑,明显就是近身战士。
一剑下去,鲜血飞溅漫天,杀了数头獍妖后他浑身浴血,若说是来自地狱的修罗都及不上他此刻的凶煞。
没有人想停下来,不是它们死就是他们亡,不死不休。
就算战至疲惫也要战下去,守卫自己的土地,守卫自己的朋友、亲人,每个人都不会放松。夜晚月色迷人,平素他们还有心情欣赏,而如今清冷的月光都蒙上了一层血色。
雾气蔓延,夹杂着腐烂的臭味,大家都来不及休息,赶紧清扫战场。---
清扫之时,呜咽声、抽泣声时隐时现,有些战士颤抖着扛着自己战友的尸体,面色怆然:“当初说好的一起吃肉,你人在哪呢。”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他们就是我的家人。”一名战士跪倒在地,泪流满面,不忍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那尸体上贯穿胸口的大洞,黑漆漆的,仿佛能将人的魂魄都吸入其中。
......
亦有嚎啕大哭之人:“你醒醒,你快醒醒,为什么,为什么。”
缙云咬着牙给自己胳臂上的伤口进行处理,他受的伤很轻,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如此环境下,他的心情也不好受。
感同身受一般,他想着若是能早来些时候,是不是就会有所不同,能救下更多的人。
接下来,他要更小心,带来的战士不能牺牲,他们的家人还在等着他们。自己也要好好注意自己的安全,巫炤可是叮嘱他的,如果不听,巫炤又得在他耳边念念叨叨,最后呢?没怪他,反是巫炤难受不已。
简单处理完伤口,缙云握着浴血的太岁剑剑柄又冲出去在最前线除妖。
姬轩辕镇守着有熊,每日听着各地传来的讯息,心中亦是千刀万剐,如同针扎。
那些死亡的数字不仅仅是简单的数字,而是一个个鲜活着的人呀,也许在昨天他们还露着笑容,畅想着未来,如今却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耳边忽的好似响起了来自遥远之处的葬魂曲,心一抽一抽动着,难受之极。
巫炤看上去光鲜亮丽,不染鲜血,而到了此刻死在他手里的獍妖最多,一具具獍妖兽骨都成了他的战利品。一股暴戾在好似无止境的杀戮中扎根他的心头,他暂且压制下来,将此地獍妖清扫完毕才停下休息。
灭完妖兽后巫炤静坐在一块石头上,眼神发暗,他轻抚着自己的胸口舒缓着那股浓重的杀意。这次出行实在影响他太多,即使妖兽除完他竟然还想继续杀下去。
体内的灵力也在不安分窜动着,巫之血这种霸烈的灵力还真是不如其它好控制,不过他才不会让力量凌驾于本心之上。
反复呼吸轻吐出体内的浊气,躁动不安的心隐隐平静下来,然而接下来他依旧没能安定下来,他的眼皮不断跳动,心再次惶然不安。
纤长的手指紧扣在掌心中,他眉头蹙起形成浅浅的几道:“到底什么情况?怎会这样。”
心跳得更是迅疾,眼皮子跳得更快,他暗暗想着难道是哪儿出事了?难道?!亲人之间有着神秘的联系,莫不是西陵有人出事?嫘祖?怀曦?还是司危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