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了？”林雨泽问。

“没有，吃了□□。”陆展把手机揣回兜里，站起来伸个懒腰，“走吧，厕所！”

“……”林雨泽翻个白眼，跟着出去，还有郝鹏。

梁邱那个瘸子，不想喊，指不定还得帮他脱裤子，扶着人撒尿，想想就恶心！

……

明天就要做手术，南城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紧张。

但他没表现出来，因为他爸妈比他还紧张。

这几天输液，吃了两天的药，他的精神不是很好，病殃殃的，主要是太无聊了，闲得发霉。

“橙子啊，不害怕啊，妈妈会在门口等你，一直等到你出来。”沈楠摸摸他的头安慰。

南城笑得没心没肺，他没有害怕，害怕的是她。

“怕个屁，不就是个手术吗？你咬咬牙就过去了，我跟你妈在外边看着呢！”南途站在床边儿没好气的对着他，手里还在剥葡萄喂他。

“你们别担心了，我都没怕，你们这样搞得我紧张兮兮的。”南城笑着会说，“再说了，明天早上才做呢，你们现在就操心干嘛。”

“没事儿，南城的心态好，身体也好，肯定会过去的。”何必大叔笑着说。

“嗯，一定会好的。”沈楠摸摸他的脸。

“妈，你待会儿带饭的时候帮我拿块画板吧，太无聊了。”南城说，在这里他除了玩手机什么也干不了，手机玩久了眼睛就疼。

“好，还要什么，妈妈一起带来。”沈楠怜爱的看着他。

“没有了。”暂时想不起来还需要什么。

“生病也不安生，画什么画？”南途没好气的把葡萄塞他嘴里，继续剥下一颗。

“橙子都生病了，你干嘛这么大声，吓到他了。”沈楠拍他手臂一巴掌。

南城嘴角抽搐，他哪儿被吓到了，他妈胡说八道的水平见长。

“一个大男人，我哪儿吓到他了，有这么脆弱吗？”南途虽然在吐槽，但是声音压低了。

他的打脸事迹数不胜数，南城已经习惯了，甚至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他爸就是一个软柿子。

南途请了假，无期限的假，整日里和沈楠换着照顾他，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同进同出，他倒是像个多余的。

一到做饭时间，全走了。

南途说他妈不会开车，要是出问题怎么办，走路又太远，打车不安全，坐公交到家再回来，他得饿死在医院。

所以丢下他走了，送他妈回去做饭，再一起回来。

点滴才输了一半，南城看了眼还有三瓶半的药水，无聊死了。

何必大叔睡着了，他女儿出去买饭了，病房里安安静静的。

这会儿齐凯风他们应该下课了。

他拿出手机，发了一个消息过去：嘛呢？

没人回。

真是……无情无义，狼心狗肺……

尿意来袭的时候，南城只想叹气，他爸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吗？南城挪下床，把点滴瓶拿在手里，忍着痛去厕所。

又忍着痛回来挂点滴，爬上床。

靠，这操蛋的人生！

他忍不住骂了一句，深吸口气，不能生气，一生气伤脑伤肺伤心伤肝……得开心点儿。

见何必大叔的点滴完了，他又挪着腿过去帮他换另外一瓶。

做完连自己都哭笑不得，他还能照顾人了。

齐凯风他们回复了。

齐凯风：吃饭，你吃了吗？今天情况怎么样？

张威：城哥，你好点了吗？

担心他居然几天都不来看他，嘁，忘恩负义的玩意儿！

城哥：好得很，生龙活虎，能塞下两头牛！

齐凯风：这么牛逼！什么时候回来，都一个周了！

张威：城哥，等你回来请你吃大炸鸡！

才过了一个周，南城都要发霉了，他翻个身，左屁股躺疼了。

什么时候回去？不太清楚，得看手术结果，还得后期观察，要是复发，转移……一系列的问题，他没有头绪，给不了答案。

城哥：快了。

张威：手术做完了？

齐凯风：靠，@张威，你丫的怎么比我还快！

齐凯风：南城，什么时候做手术？

张威：还没做吗？我以为都做了，城哥老是不回话，我都分不清时间了。

齐凯风：你丫的打字怎么这么快？@张威

城哥：明天早上。

齐凯风：我来看看你，给你加油！

张威：我也来，做你坚强的后盾！

南城没再回，还算有点儿良心！不算白养了！还帮他们打架。

想到这儿，南城脑子里浮现陆展那种脸，嚣张跋扈，睥睨一切的眼神，力气真他妈大，下手也重。

数着点滴，一滴接一滴，南城的脑子开始模糊，看到何必大叔睁开眼后，他放心的闭上眼睛。

两个同病相怜的病友之交，相互扶持。

何必大叔看了眼南城的点滴，睁着眼睛，睡醒了就清醒得很。

沈楠他们来的时候南城还没醒，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闭嘴，放轻脚步声，连何若也是轻手轻脚的进来。

沈楠轻声坐在床边，看着几天就瘦了一圈的人，眼睛红红的，他们没病都浑身不舒服了，别说躺床上的南城，每天插着针，一输液就是几个小时，晚上也睡不好，脸色都不好看了。

虽然嘴巴里没喊疼，不过看着他紧皱的眉头，沈楠伸出手帮他揉揉。

“好了，你别弄他，他好不容易睡着，你一碰又醒了。”南途把她手拿开。

“我就是心疼，他国庆还和我吵架呢！现在就躺床上了，才半个月而已。”沈楠忍不住流泪。

“好了，好了，没事儿的，等他好了，你打回来。”南途拍拍她的背。

“没事儿啊，这孩子懂事着呢，就是晚上睡不好，时常一坐就是一宿，还帮我盖被子，这孩子啊，以后福气大着呢，别担心！”何必大叔低声说。

“福气不用大，健健康康的就行。”南途低声说。

南城迷迷糊糊的能听见说话声，像是以前，醒不过来，听到他爸妈的哭泣声，低语声，他想去安慰两句，可是醒不过来，浑身酸软，没有力气。

“南城？”有人叫他。

“橙子，醒醒，该吃饭了。”是他妈的声音。

南城一下睁开眼，看着沈楠和南途有些失神，“妈？”

“醒了，你睡了三个小时了，该吃饭了，吃完再睡啊！”沈楠说。

南途把饭桌架上，打开保温盒，三菜一汤，全是抗肿瘤和补充维生素的菜。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南城爬起来坐着，看着手上空无一物，输完了？

这么快？

“你这几天没睡好，今天晚上妈妈就不回去了，在这儿赔你。”沈楠帮他盛饭。

“我去洗脸，不太清醒。”南城看了两边的护栏，还有前面的饭桌，他怎么下去。

“你坐着，我给你打水。”南途拿着盆和毛巾去厕所。

“哦，输完了？”南城看看手。

“嗯，都快四点钟了。”沈楠帮他理理头发，睡得像个鸡窝似的。

“真快，以后输液的时候我就睡觉吧，这样快一点儿，睡一觉就过去了。”南城笑着说。

“好，不过得吃完饭再睡，你今天算是额外的，饿不饿？”沈楠说。

“嗯。”南城点点头，肚子饿得空荡荡的，咕咕叫。

南途过来给他洗脸去，南城不好意思的接过去，他爸这架势他招架不住，“爸，我自己来，我不是小孩子了。”

“屁，你在爸爸眼里就是没断奶的小屁孩儿。”南途把毛巾给他，嘴里不饶人的念叨。

南城洗洗脸，擦擦手，没反驳他的话，不忍心反驳。

一想到他父母哭得绝望的样子，就不忍心和他们对着干，只想当个乖巧的儿子。

……